“不过这位老大可真信任你啊,高杉,居然让你来下达命令。”银时漫不经心地将手指戳进鼻孔里挖啊挖,挖出一坨,“嗖”地一声弹飞出去,我看见他所做的全过程,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

“上杉……高杉?哎晋助,他是不是你远房亲戚?”我懒洋洋地靠着银时软成一坨,口中却利落地说着玩笑,看到高速的脸色明显阴沉下来,便忍不住弯起唇角——欺负高杉晋助果然让人愉快。

但是高杉的抗议也仅停留在瞪我一眼而已,他可不愿意为了这种小打小闹破坏形象,于是冷哼一声便转身走了。

我很不喜欢潜伏这活儿,比起趴在草地里我更喜欢拎着刀痛痛快快地跟人对砍,习惯了血腥之后,便又开始留恋血腥,甚至恍然思念温热的鲜血喷洒在脸上的感觉。可惜这次是不能让我如愿,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敌人在哪儿,甚至不知道会不会出现“敌人”——东南军区与总军区对接的消息泄露出去的话,倒是可能有场仗打。

我在杂草和残雪混杂的泥地里趴了大概三刻钟,膝盖和手肘早就冻得麻木,才见远处走来一队人,我微微瞥过头,见高杉对我们这边做了一个“静观其变”的手势,便又继续郁闷地趴着。夕阳斜晖,从地平线处射过来,让我不由地眯起眼睛,余光扫到愈来愈近的那群家伙,眉毛情不自禁地抽了一下——莫非我是乌鸦嘴,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敌袭!”我压低声音首先提醒了旁边的坂田银时,那家伙趴在地上几乎都要睡过去了。真是好命,这么冷的地儿都能睡着。

高杉听到我的声音,往这边看了一眼,我笃定地点点头,他便挥了挥手指挥一队人从后面包抄过去,这片地方有很多枯草,虽然已经是冬天,但草的高度依旧很可观,掩藏我们一队人都足够了。

暗自握紧腰间的刀,在第一个脚印踏入我的领域之内时,便突然一跃而起砍过去,鲜血四溢,伴随着哀嚎和慌乱的喊声,而刚才负责阻截的小队也从后面杀过来——高杉这是打算要了他们全部的命。

不过战场就是如此,非要拼个你死我活才好。

这帮不知是哪个星球的天人,皮好像很厚,我庆幸刚刚是用了十分的力道,虽然一刀下去把对方砍死了,但是我手里的刀也因为太大力被甩了出去。背后传来坂田银时略沉重的喘-息和抱怨,我便知道他也是遇上“皮厚砍不动”的苦恼,不知为何心情瞬间就愉悦了,就好像青春期生痘痘的时候,夹在一群月球表面中间就不会太难过一样。

分神间一个天人举着刀砍过来,我迅速以右脚为轴转过一个角度,上身最大限度后仰过去,手腕撑到地上,左脚便用力踹向那玩意儿的裆部——没办法,这些天人太高大了,我最近几年身高也有抽条,但是比起银时他们还是显得矮小,我几乎要成为四人中最矮的那个了。

我直起身拍拍手上的泥土,扭头正见坂田银时用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我和捂着□不断抽搐的天人,额头上掉下几根黑线,嘴角抽搐着挤出一句话:“……你、你真是下得去脚啊。”

我奇怪地回看他一眼:“他是你熟人?小心后面!”

“就算是敌人……”坂田银时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拔刀往后一插,被喷了一头一脸的血,他抬起袖子胡乱地抹两把脸,眉毛不受控制般抽了两抽:“同为男人,一般会攻击对方胯间吗?!还是直接让他死了比较痛快啊!”

我又不是男人。我不屑地撇撇嘴捡起掉在地上的刀,刚想损他几句,便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凄惨的尖叫,手里的动作突然停下来,我侧耳仔细听了几秒,便立刻朝那边跑过去——不会听错的,那是七海的声音。

她怎么会在这里?平川寿是不会允许她真的上战场来的那么除非寿她……不可能的,寿不是说会带七海回吉田家吗,因为夫家的原因觉得没脸面再回娘家而来投奔松阳老师,我还记得她说过是因为政治方面的因素,如今松阳老师不在,她回去也无可厚非,如今为什么会到了这里。

真的是杀出了一条血路,天人粘稠的血流了一地,而我冲到他们面前的时候,正见某个天人抓着七海往一个方向拖。虽然七海蓄了长头发,几年没见身形也有些变化,我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于是毫不犹豫地一刀砍过去,将那个大个头儿的玩意儿半条手臂都切掉了。

我甩甩被震麻的手臂,伸胳膊将平川七海拉进怀里搂紧,用后背帮她挡了喷洒过来的血液。我习惯了血腥,但是七海她,被喷到的话一定会晕过去的吧,她那么怕血。女孩子大概是被吓坏了,挣扎着尖叫起来,我急忙拍着她的后背安抚:“是我,七海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