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的身体说,它缺少糖分了。”

在我累得像死狗一样跟在库洛洛身后,忍不住说了这样一句话之后,库洛洛终于有所行动,他用黑兮兮的大眼睛看了我一眼,径自走到路边坐下来。不得不说,库洛洛的脸很好看,就算这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也难掩他的……二逼形象。

不过,这厮难道以为干坐在这里就会有吃的从天而降吗?把爸爸们的辛苦劳动当成什么了啊你这混蛋,就算银桑我都知道不劳而获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获得金钱的方法,快给我适可而止哟。不,他也许只是累了而已。

“我已经没力气吐槽你了,去死吧。”

我无力地摆摆手,把糖罐子从怀里掏出来,放在眼前看着:“哟,糖平平平平子,到了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噗啾~?”

“呀呀呀,就算你用这么水汪汪的眼神看着我,也改变不了自己是一只大型蘑菇的事实,现在你是银桑的储备粮!”我微笑着摇摇头:“之前吃了我那么多巧克力奶油蛋糕,你的身体一定是充满了可爱的糖分了吧!就让我尝尝啊哦……”

话还没说完,眼前的糖罐子突然眼神一变,张嘴把我整个脑袋吞了下去——哎?等等,这个场景是不是有点儿太熟悉了?好像经常……啊不好,脑袋有些昏昏沉沉了……

“卟啾~~”糖罐子叫了一声吐出我的脑袋,好像还咳嗽了几声,好像在表达对“食物”的不满,我满头口水地盯着手里那朵灰色的大蘑菇,对上她无辜的眼神,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果然连蘑菇都不能欺负吗。

“呵呵。”库洛洛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我耸拉着眼皮看他一眼,把糖罐子重新塞进怀里——难道是银桑浑身上下散发出糖分香甜的味道,才让她如此没办法克制?啊啊,再这样下去,我跟糖罐子都要饿死在这个地方了。

我觉得库洛洛没那么克制,如果他真的饿到不行,他一定会去镇里抢东西的——流星街里这种事情是家常便饭。于是没过几分钟,库洛洛就用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了我的猜想。

他当着我的面微笑着勾搭了一个过路的少女。

看到那个少女脸上不自然的红晕,我对这个颜控的世界绝望了。

然后我们顺理成章地以“去往东方的旅人”的身份在那个少女家里住下来,并受到了非常热情的款待——单方面指库洛洛,那个叫做丹妮丝的瞎了眼的姑娘对银桑我抱有很浓的敌意,这让我有点儿幻肢痛。

果然是天然卷的错误吧,如果银桑我有一头清爽的直发,肯定不会被她讨厌的。

丹妮丝家是个很普通的农家小院儿,因为成年了,早就跟同镇的父母分家搬出来一个人住,这些信息都是吃饭的时候丹妮丝跟我们说的——好吧,是对库洛洛说的,我只是坐在一旁狼吞虎咽地吃饭,顺便抢走库洛洛的鸡腿又被他不动声色地抢回去而已。

怎么办,发生这种事情那个小女孩还满脸笑容地,花痴地看着库洛洛,我觉得她没救了。

酒足饭饱之后,我吊着根草棍儿躺在屋顶上看月亮,屋顶下面库洛洛正一脸温柔优雅的微笑对丹妮丝说着什么,梳着两根辫子,面容清纯的女孩子脸色红红的,很矜持地微笑,眼见着一个好姑娘又要葬送在库洛洛手里。

从屋顶上一跃而下,懒洋洋地走到他们身边,面无表情地低头对库洛洛说道:“喂,库洛洛,为什么有种想吐的感觉,银桑我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说完这句话,丹妮丝跟库洛洛的谈话声戛然而止,然后很震惊地望着我们:“你们……是夫妻?!”

“啊不,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抢在库洛洛之前回答了她的问题,我耷拉着眼角看着库洛洛变得有些危险的笑容,然后用草棍儿把牙齿里面的肉屑剃掉:“除了肚子里那个孩子百分之百是他的以外。”

库洛洛用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我,一言不发,他没有去安抚旁边那个隐隐要哭出来的女孩子,就这样盯着我,良久道:“银时,你闹得有些过头了。”

我嗤笑一声,转身进房间拎起包袱走出丹妮丝家的院门,背对着库洛洛摆摆手:“哟,少年,该赶路了哟。”

躺在村口的草垛上打个哈欠,盯着树顶上的枯枝看了一会儿,库洛洛却没有出现。我钻进草垛里,弄成一个窝的形状,把包袱垫在脑袋下面准备就这样睡一晚——在我预料之中,库洛洛不可能放弃丹妮丝家柔软的被褥跑出……哎?

“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跟过来了啊,嘿嘿,还是被人家小姑娘赶出来了?今天晚上就在这里睡吧~明天继续赶路。”我又往草垛里面挪了挪,腾出一块地方给库洛洛,然后翻身背对着他翻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