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的现在,或许说它更像是无意义的肉团,辨别不出原型到底是什么——我没有亲眼看见过程,也不想再看结果。飞坦刻意压制的呼吸声嚣张地透出时隐时现却真切而高涨的兴奋,吵死了,打个盹儿也不得清闲……
“银?你现在要去哪里?”切里夫打断我已经跨出去的脚步,声音模糊地从身后传过来。
“……啊,出去走走而已,顺便遛定春。”定春灰白色的小小的脑袋在我怀里哆嗦着向更深处瑟缩,连“噗啾”这样的声音都不敢发出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可怜。说实话,这小东西胆子真是很小,却对周围危险气氛的感知异常敏锐。我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了它一眼,头也不回地往外面去。
但却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顺利按照我希望的方向发展过去的,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影让我不得不停下来。飞坦藏蓝色的头发因为快速移动形成了一种无风自动的很牛逼的动画效果,被高高立起的衣领挡住,只露了上半部分的脸上是深重可怖的阴影——有点儿像踩在杀戮尾巴上停不下来的惯性造成的暴戾。
“你有什么意见么?呵……”模糊不清拿腔拿调地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符夹带着讽刺轻蔑厌恶总之一切可以归结到傲娇里的情绪,配合着隐隐透露的杀气只让我感觉非常火大。
我挖着鼻孔不带任何情绪地看着他:“你哪里看出银桑有意见的?蜘蛛窝是能进不能出的地方么?哼。”
飞坦突然在嘴角牵起一个残虐的弧度,放任般散发出之前还努力压制的杀气:“这个表情说的就是你在找死。”
飞坦是难缠的行动派,这点在他从来都是一声不吭毫无前兆对我发起攻击的行为就能看出来,而且很明显,这货一直怀抱着的,是要杀掉我的决心——今天格外强烈了而已。我想我是二了,中二是重病,还能传染,于是在场的所有人基本上都在同一时刻二了,库洛洛没有要阻止的意思,我也丝毫没有控制毫不犹豫地出杀招砍过去——不爽的是什么?不知道,总之是他先挑衅的吧!即使已经成为久远的记忆,一旦遇到同类,我还是会不自觉显露出来——那种矜持着的尊严。
“噗啾!!”怀里的小东西突然尖利地叫出声来,灰白色的菌冠逐渐向斑斓的色彩转变——真是麻烦,怎么在这个时候发动能力。我看不到它制造出来的幻觉,但是明白它发动能力时候会发生的变化。一把把它从怀里揪出,扔向切里夫:“介意当会儿奶爸么?”然后不等他反应直接无视,冲上去跟飞坦对殴。
——笑话,银桑我可用不到谁的帮忙,跟蜘蛛对殴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过招就是瞬间的事情,爆发力和速度我勉强合格,但是说到运气的话,银桑我似乎从来不知道那是什么。于是双方都在依凭着这样的因素互相竞赛谁先砍到谁的时候,跟飞坦过招很累——木刀虽然在跟他金属质地的伞全力碰撞了几个来回,但是一点要碎裂的迹象都没有,反而是虎口的地方被震得很疼——喔~洞爷湖你要给力!
“……真是不爽……”飞坦被我抓着衣领摔出去又一刻不停地冲上来:“吊着眼角一副半死不活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哼,太麻烦了,还是让我直接送你去地狱吧!”
“你对死鱼眼有意见么?银桑我已经死鱼眼二十多年了老妈都没来管过,你是有什么意见?!”我不说投降也不主动攻击,只是专心应付飞坦角度刁钻路线诡异的杀招。
“挖出来好了……就像刚才一样,我的手段还有很多——我会让你尝个遍再了结你的。”
“那还真是费心。”低下头去躲过飞坦一招凌厉的致命的攻击,却被他对着胸口踹个正着,于是咳出血来,“咳咳,噗!其实银桑一直很好奇那种描写成将人的四肢反折过来吊在天花板上,然后在后背上放上重物的刑罚(这里是上面提到的逆海老拷问)——可以当点菜么?”
“找死!”
我一脚把他踹到墙上砸烂了整面墙壁的同时,也被飞坦扔出来的伞刺中了肩膀,大股的血从伤口地方流出来,有点儿疼……。不经意看到库洛洛面无表情的脸,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停手吧,飞坦。”库洛洛终于还是出声阻止——我想他也是知道的,这样下去只会有一个结果——两败俱伤。飞坦冲过来的身影突然在原地消失,出现在离我最远的角落,库洛洛保持着托举的姿势:“够了吧,现在可不是内斗的时候。从那个尼洛嘴里得到的消息也不止用幻术对我们造成影响这一点。”
尼洛就是那个已经被飞坦搞得血肉模糊的人,库洛洛最终放弃偷走他的能力而是杀掉这个人——已经没办法了吧,尼洛的态度也是很强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