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望去,祖师塔里的慕行秋已经好几天没露面了,他现在几乎是废寝忘食地写符,每天总有那么一两次,祖师塔会发出万丈光芒,直冲霄汉,不过就连殷不沉也能看出来,符箓之术虽然强大,却比不上大光明镜和镇魔钟含蕴内敛,按道统的标准,这是控制力不足的表现。
“慕行秋也有点入魔了。”殷不沉喃喃道,往下看去,慕烈还在练刀,对周围的一切变故视而不见,专心等待左流英的到来,“他们两个到底是勇敢还是愚蠢?”
“这就是一回事。”三尺高的巨大乌鸦落在墙垛上,歪头看着不远处的珍奇楼,慕冬儿正在楼顶存想修行,他严格遵守母亲的禁令,从未离开过祖师塔百步以外。
“异史君,你来做什么?”殷不沉心里很害怕,又想维持尊严,声音听上去有些古怪。
“连‘老君’都不叫了,小贱奴,你胆子很大啊,还是在断流城被冻得也变成傻子了?”乌鸦跳下来,变成人形,冷冷地盯着殷不沉。
殷不沉的膝盖弯了下去,有几只地猴子反应太快,双膝已经着地,也有几只站立不动,迷惑地眨着眼睛,不太确定妖主的想法。
这是一场艰难的斗争,殷不沉向慕烈又看了一眼,从凡人身上汲取力量,终于将双腿又站直了,“异史君,我不是你的小贱奴,我叫殷不沉,是南海……啊!”
异史君的头颅暴长,变成一颗硕大的蛇头,张开大嘴奔着殷不沉咬下来。殷不沉只觉得眼前一黑,忍不住尖叫出声,地猴子们吓得吱哇乱叫。
黑暗只持续了一小会,殷不沉眼前重现光明,心中余悸犹存,双手在全身上下摸了一遍,确信什么都没缺,才算松了口气。
异史君背对他,对着珍奇楼笑着说:“慕冬儿,你非要多管闲事吗?”
“别人的闲事我不管,你的闲事我非管不可。”慕冬儿站在楼顶上,脚下隐约有一片黑烟。
“嘿,魔魂真能让一个人狂妄到这种程度。慕冬儿,别以为我怕你,之前我觉得你是可塑之材,才忍让三分。”
“现在不想忍让了?我就等着这一天呢,来吧,趁秦阿姨和左流英还没斗法,咱们先打一架。”
异史君笑着摇头,“没意思,他们两个的斗法天下瞩目,咱们的斗法无人理睬,要打就弄得热闹一些,胜者荣耀,输者也能扬名。”
“你说怎么打?”慕冬儿高兴了。
“你有至宝珍奇楼,有父母亲友撑腰,有大小喽啰助威,难道我异史君就没有吗?我乃众魂之妖,天下众妖皆属我有,三天之后,我与你在南城一战,谁输了谁就交出一件至宝,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