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年和戴缜互视一眼,没有立刻服从命令。
“符箓还在进行,等结束的吧。”杨延年说,他吃过亏,因此更加谨慎,慕行秋站在那里迟迟未倒,更让他不敢大意。
项海生目光微垂,“也好,让我取出大光明镜,自己施法吧。”
杨延年假装没听见,戴缜却有些惊慌,不想以后被项海生在祖师面前告上一状,托着洗剑池上前一步,“好吧,我来,三位服日芒的宗师,还怕这一对父子吗?”
洗剑池竖立起来,里面的水不动,映照出来的景象比大光明镜还要清晰。
慕冬儿的模样出现在水面上,眼睛里没有光,片刻之后,居然眨了一下。
戴缜吃了一惊,“怎么回事?他没有内丹,怎么还能施法?”
普通道士看不出慕冬儿的眨眼有何特异之处,三位宗师却瞧得清清楚楚,他的眼睛里还有法术发出,这绝不是旧符的持续,而是新的破阵符。
杨延年再不能旁观,立刻以镇魔钟施法,钟声三响,他的脸色变了,“不是慕冬儿,是慕行秋!”
慕行秋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摔倒,手中的祖师塔没有动作,三丹尽裂,再也不能提供丁点法力,脑海中一团混乱,甚至不能存思符箓细节,天目模糊,耳中朦胧,可他仍在写符,符纸是慕冬儿,符笔是祖师塔,符墨是他自己的血加上祖师塔里的法力。
祖师塔在向他提供法力,昆沌留在里面的法术都已被去除,整座法术森林向慕行秋开放,它们组成的符墨比道士的血更强大。
可写符还需要存思,慕行秋的脑海混乱,感受力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敏锐,破阵符就在脑海中,根本无需细想,就像那些一辈子只画一匹马、一枝花的老画师,画面已经牢牢印在脑子里,面对真实的物品,反而无从摹画。
此时的破阵符不是文字,而是一团光、一片影,切切实实地存在于他的脑海中,思绪如何混乱,都不影响它的存在。
他也用不着移动祖师塔,塔内的法力自动流出,在慕冬儿体内写下符箓,再由两眼射出。
一点灵光在脑海最深处闪现,慕行秋隐约明白了什么,但他还不能细想。
“内丹已毁的人怎么可能写出道统符箓?”戴缜不只惊奇,还有愤怒,手中的洗剑池水纹波动,瞬间发出九道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