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粉尘之中,只有异史君保持笑容,他利用敌力的力量让“两位姑娘”醒得更快一些,正得意洋洋,准备向众人隆重介绍透明护罩中的女子究竟是谁,因此没有及时看出赵处野的真实目的,只防备着那七条弯曲的光束,忽略了施法者本人。
赵处野转瞬间就到了慕冬儿面前,冷冷地盯着他,手中握着一柄一尺多长的短剑,他的法器几乎都在两年前被夺走了,苦寻多日,只觅到几件六七品的法器,短剑就是其中之一。
法术会偏移,利刃总不会吧,赵处野怀着悲愤的心情将短剑刺向慕冬儿,感到一丝嘲讽,祖师法力无边,发出的法术还是不分敌我,服月芒道士只好像粗野的凡人士兵一样冲锋,自己杀死慕冬儿之后会获得祖师的原谅与青睐吗?
异史君终于反应过来,脸上笑容一下子消失,在十几步之外拍出一掌,一团红光砸向赵处野,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法术同样受祖师塔分身的影响,虽然距离极短,仍然偏差几寸,紧贴着赵处野身边掠过,算是击中了目标,却没有造成太大伤害。
慕冬儿没有等死,更不会逃跑,抬起头,两腮鼓起,脸色变得通红,又要吐出奇异的火团,可他晚了一步,火团需要蓄力,而他根本没有时间,白晃晃的短剑抵在他的胸前。
只有一个人及时冲过来,慕行秋从来就没将儿子的安危完全交给异史君,即使在写符最专注的时候,也有一道余光盯着慕冬儿,赵处野的七束光刚一散开,他就知道不对劲儿,他对这种冲到近前的打法太熟悉了,即使失去记忆,反应也比别人都要快一点。
一边是祖师塔分身里喷薄欲出的法术,一边是手握短剑绝不可能留情的赵处野,慕行秋只有一个选择:先解决最迫切的威胁。
赵处野被异史君的红光擦了一下,身形微晃,随后手上用力,将短剑刺进慕冬儿的胸膛,再强大的法术也不能让他失手。
短剑刺进去将近两寸,慕冬儿的脸色更红,赵处野身上就在这时猛然一沉,一股极大的力量而不是法术从侧面将他推开。
“必须杀死他!”赵处野愤怒地大叫,手心灌注法力,将短剑又推进去一寸,然后扭头看着扑在他身上的慕行秋,看着那张比他还要愤怒的脸孔,“道士哪来的亲情?”
这不是质问,而是指责,赵处野不理解慕行秋的选择,推开他只能让慕冬儿多活一会而已,没有慕行秋的符箓压制,祖师塔分身内的法术立刻就会一涌而出,还是会杀死慕冬儿,很可能顺便将在场的其他人一块消灭。
慕行秋双手掐住赵处野的脖子,没有符箓,没有法术,只有经脉内刚刚吸入的充沛法力,他必须救慕冬儿,这不是选择,而是本能与必然,他用不着向任何人解释,只后悔一件事,两年前没有利用一切机会杀死这名服月芒道士。
赵处野在施法,一开始想杀死慕行秋,很快就变为自保,对方注入的法力太多,扰乱了他的经脉与三田,没有法术能够成形,他也只能纯以法力对抗。
他们像是旋风中纠缠在一起的两片枯叶,在祖师塔分身的影响下飘摇不定。
赵处野坚持不住了,慕行秋的法力并非内丹产生,而是来自于法术转化,天生带有攻击性,在慕行秋的经脉内尚且不老实,进入外人的体内更是横冲直撞,蛮横得像是一百头野猪冲击井然有序的王侯府第,府中的人若是早有准备,或许能将入侵者全部歼灭,突遭意外袭击,一下子全无还手之力。
赵处野近身袭击了慕冬儿,但是在更擅长贴身肉搏的慕行秋面前,他处于完全的弱势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