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箓师们露出欣喜的神情。
两名检测者退下,赵处野走近方鼎,轻轻敲了两下,点点头,表示满意,然后介绍道:“卓州是一座古城,这尊地方鼎更古老,当初是万第山洪炉科铸造的,历经数代皇朝,到现在足有三万多年的历史,凡人已经忘记它的用途。”
符临从守缺身边站出来,他是符皇后裔,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对这个身份还是非常骄傲的,“我们没忘,地方鼎乃是镇压江患的法器,皇朝更迭,它从来不动。”停顿片刻,符临忍不住又补充道:“地方鼎是万第山道士所造,上面的符箓却是凡人以化铁笔写成。”
赵处野未置可否,继续道:“此鼎内含多种天材地宝,是写符的极佳材料,不过普通的墨在上面不留痕迹,必须以血墨书写新符。”
一名符箓师恭敬地插口道:“血墨之法失传已久,是赵宗师重新传给龙宾会的。”
慕行秋和守缺记忆已失,听不出这些话里有什么特别的含义,符临却深感愤怒,“血墨之法并非失传,而是早年间被龙宾会禁止学习并使用,它要用到活人之血,写出的符箓限时必用,祭符之时,献血者非死即伤……”
九名士兵听到“非死即伤”四个字全都吓了一跳,目光一块看向慕行秋。
“我承诺要救的是活人,不是死人。”慕行秋说。
“别急,听我说完。”赵处野胸有成竹,相信待会这都不是问题。
符临豁出去了,挺身道:“赵宗师来自星山戒律科,从哪里学到的血墨之法?又是如何了解地方鼎历史的?”
赵处野第一次将目光转向符临,扫了一眼,又转回鼎身上,“四天前的上午,道统塔不稳,我从存想中醒来,心境微动,生出不祥的预感,于是观照全城,发现左流英派出幻形法身,通知一名凡人,让她尽快离开皇京,走得越远越好,于是我知道一切即将结束。”
“我又观照道统塔,不放过一砖一石,反复三遍之后,我明白大难将至。祖师将法术遍布天下,其实是一种铺垫,就像是放火之前要四处散油,法术已经备好,接下来就可以施放五行之劫了,火攻、土攻、金攻、水攻、木攻能够杀尽凡人,最后道火之攻能够除掉大部分修行者。”
慕行秋和守缺无知者无畏,符箓师们已经知道此事,都没有特别反应,十名战士却都目瞪口呆,符临茫然道:“祖师……为何下此狠手?凡人犯了什么罪?他连道士也不放过吗?”
“祖师有祖师的想法,我揣摩不透,也无意猜测,我只知道人人都要自保,左流英反应最快,我也得制定计划。”
赵处野轻轻抚摸鼎足,“我用了一个时辰遍查道统典籍,发现五行之劫并非不可阻挡,只需要将事前铺垫的法术驱散就可以了。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如果我有至宝在手——”他想起拔魔洞,轻轻叹息一声,“很快就能驱散千里之内的法术,没有至宝的话,就比较麻烦了,于是我继续寻找其它办法。”
符临明白了,“你要用顶天立地符驱散祖师的法术?可是……道统宗师的法术比不上符箓之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