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符箓师惊讶地发现背上的祭火神印和身上的符箓都没了,消失得干干净净,街上还剩几张符箓,法力也都弱得不堪一用。修士们则更加恐慌,他们辛辛苦苦修成的内丹,令他们区别于众生的最重要标志,如今不是彻底消亡,就是大幅减弱,不过他们没像半魔那样号啕大哭,心中仍存着一线希望,因为裴帅还浮在空中。
整个皇京的居民几乎都出来了,一块仰头观望,却几乎没人询问或议论,只是偶尔有人看到兽妖和裴子函的骷髅脸时,会吓得大叫一声,跑出两条街汇入人群之后也就不怕了。
他们都在等,虽然没人发出命令,他们都在等,只是谁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皇宫内院里,慈皇和熏皇后也在侍卫的簇拥下走出房间,站在庭院里仰望天空,他们两人站在圣符皇朝的权力巅峰,一举一动备受关注,一道命令就能影响到众生的命运,就在昨天夜里,他们还是舞台上最重要的角色,上演政变与粉碎政变的重头戏,此时此刻,皇帝与皇后却与普通人类没有任何区别,怀着惶惑与崇敬的心情观瞧那个真正的“神”。
道士早已停止施法,所有凡人仍然觉得这就是神,能够决定生死存亡的神,他们隐约觉得自己等待的就是这个——神的宣言。
殷不沉心中没有充满神的光辉,他还跟平时一样,目光东瞧西望,急切地寻找一切可疑迹象,以判断眼前的局势,一会之后,他小声说:“魂先生,你还要蜡烛吗?”
慕冬儿没有醒来,与那条细若游丝的光线仍然相隔一尺有余,秦先生呆呆地看着那名道士,喃喃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呵呵,道尊若是这里,肯定有一堆话要说,他最不喜欢‘来不及’这三个字。魂先生,你认得这名道士吧?”
“何止认识。”
殷不沉仔细在听,秦先生却不肯继续说下去。
“这名道士危不危险啊?咱们要不要先逃——这也是道尊不喜欢的说法——先撤退啊?”
“退?退到哪里?”
“天下之大……去找灵王和其他豢兽师,道尊自己总会出来的,他那么厉害,还有左流英和老君跟他在一起,没有他们做不到的事情……”
“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十三万多年,他在做什么?我在做什么?力量改变众生与万物……没有做不到事情……想一想,努力想一想……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殷不沉开始觉得魔魂失去理智了,看样子从光柱里飞出来的道士不会为难辛幼陶和小青桃,更不会加害熏皇后,他没有理由再留下去了,于是与飞霄对视一眼,调转方向,准备悄悄离去。
“你学过正法七元?”秦先生突然看向殷不沉,双眼出奇地发亮,将半妖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