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试一试。”慕行秋对沈昊说,两人曾经是对头、是朋友、是同乡,沈昊已经拥有道士之心,摆脱了往事旧情的牵绊,慕行秋却没有,不管多久远的记忆对他仍有影响,“那么多人毁于魔念,我得知道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昊轻轻摇头,虽然在内丹境界上低了一大截,他却坚信自己看得更远,因为整个道统将他托举到了高处,“这就是魔念,慕行秋,你太骄傲自大了,用不着魔种的侵袭,你自己就已滋生魔念,你现在的抵抗根本毫无意义。可你还有悬崖勒马的机会,对入魔最大的抵抗不是亲自尝试,而是将它交给道统处理。”
自大与自信只有咫尺之遥,本人是无法对此做出判断的,慕行秋想了一会,将目光投向一直没说话的左流英。
左流英仍然不肯开口,右手按在草帽上专心施法,除了那两束细光,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关注。
“我和龙魔有一个计划。”慕行秋说,在他身边,龙魔仍然昏迷不醒,“力量越强魔念越深,很可能是因为强者在与魔念对抗时总会不由自主地使用自己的力量,结果得到增强的却是魔念。”
异史君忍不住显示自己的聪明,立刻说:“哦,原来你将魔种囚禁在泥丸宫里,是为了牵制自己的法力,以免不小心对魔念施法。这倒是个好办法,可是有什么用呢?你的泥丸宫顶多坚持到午时……我不是建议你放弃啊,起码等到我赢得这场斗法,我可是在帮你。”
“还有慕冬儿在帮我。”慕行秋说。
“你的儿子?”异史君哈哈笑了起来,“有你这样一位父亲,他还真是幸运。他在哪?有什么本事帮你?”
“他的原身肯定在皇京,具体在哪里我不知道,可他体内的魔种和魔念都已经转到我这里。”慕行秋仍然看着左流英,“人类与妖族能够入魔,魔种为什么就不会呢?”
“魔种早就‘魔’得一塌糊涂,还需要入魔吗?”异史君问。
“魔种的‘入魔’当然与人类或妖族不同,应该说是正好相反,人类入魔会变得极端,魔种‘入魔’——我希望它们会因此冷静下来。”
异史君目瞪口呆,差点影响自己的法术,急忙稳定羽毛,然后才说:“这是谁的想法,你,还是龙魔?”
“龙魔。”
这就是为什么龙魔当初非要将慕冬儿“送”给魔种的原因,作为一名胎生道根的道士之子,他比绝大多数人都适合充当反向的“魔念”。至于什么时候用到慕冬儿,龙魔当时还没有明晰的计划,她只知道有朝一日肯定有用。
“真幻都这么聪明……这么疯狂吗?这么说你只是以法力囚禁魔种,在泥丸宫里与魔种战斗的是你儿子,他会听你的话吗?”异史君摇下头笑一声,觉得这件事既匪夷所思又有趣。
“龙魔在劝说他。”慕行秋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