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行秋也不想再等了,普通人的情绪与入魔者不同,本来就无法长久地保持极端状态,等待的时间太长对他更不利。
湖低山高,他只能抬仰望黑峰上的对手。
对手就像是镜子里的慕行秋,容貌几乎一模一样,仔细看去才能发现一点区别,他看上去比慕行秋大上七八岁。
“锦簇。”慕行秋认出那是枣红马的儿子。
“很久以前我就希望能与你一战,可我当时太弱,直到今天,愿望终于可以成真。”
“这不是你和我之间的战斗。”慕行秋的身体随着浪花起伏,“我的对手是魔种。”
锦簇穿着血红色的长袍,一挥手,黑峰迅速下降,离慕行秋最近的一座山峰开始暴长,锦簇仍然立在新峰之上,低头俯视比自己更显年轻的相同容貌,像是在看水中的倒影。
“我的对手也是魔种。”锦簇说,周围的山峰也像浪花一样起起落落,伴随着一阵接一阵的轰鸣,像是对他的应和与叫好,“魔种在我们身上留下了印记,慕行秋,只有你能去除这些印记。”
锦簇与他那一群妖族曾经被魔种所俘,与他一块落网的还有慕行秋的儿子慕冬儿,多年过去,魔种并没有将他们放过。
“要怎么去除印记,杀死我吗?”慕行秋问。
锦簇的身躯突然膨胀,像一只血红的巨兽蹲在山峰上,声音也更加响亮,压过了众峰起落的轰鸣,“魔种向我许下了诺言!用你的性命可以换取自由,慕行秋,我不想杀你,可是我身后有近万只妖族,他们跟随我深入群妖之地,跟随我四处争战。是我的错误令他们成为魔种的俘虏,沉沦于魔道,我有义务拯救他们。”
众峰起落得更加迅速,轰鸣也更加响亮。
“魔种不值得相信。”慕行秋说。
山峰上的锦簇发出一声怒吼,“至少比你更值得相信!是你将魔种从虚空里放出来的,我们原来只是站在魔道的边缘,还有挣脱的可能,魔种一出来,我们的一切希望都没有了。慕行秋,这是你造成的恶果,或许你有自己的理由,但是我们却成了牺牲品。”
魔种擅长制造猜疑与憎恨,没有理由都能编出理由来,何况锦簇的指责并非空穴来风。可慕行秋当时没有更多选择,激战之时,他需要随机应变,迅速做出决定,在这个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忽略某一方的利益。在望山的虚空里,慕行秋的确没有考虑过锦簇那一群妖族。
“慕冬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