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应该给你一个解释。”
慕行秋摇摇头,“用不着,事情很清楚,需要听你解释的是小青桃。”
小青桃是裴子函的堂姐,还有一个裴子齐,三人都来自芙蓉山非妖家族,一同进入庞山,在裴家算是一件盛事。
“恐怕没有机会了。”裴子函神情略显黯然,“而且她无法理解我的状况,刚加入庞山她就结交到了新朋友,即使在最艰难的时期,身边也有人保护她、劝慰她。不,她和我的境遇截然不同,我们走的不是同一条路。而你,野林镇的慕行秋,或许能够明白我的选择。”
两人都曾经被视为异类,慕行秋遭受的猜疑一点不比非妖少,但他们的反应却不同,慕行秋总是倔强地反抗,最后成为念心科的唯一弟子,裴子函却总是隐忍,直到他再也不想忍。
“裴子齐呢?”慕行秋问,当年裴家三姐弟只有小青桃离开了老祖峰。
“死了,作为庞山道士死的,和其他人一样。”裴子函淡淡地说,好像那只是一名寿终正寝的亲人。
“芙蓉山被妖兵毁掉了。”
“我知道,巨妖王曾经派人去劝降,可是他们却拒绝背叛人类。这是战争,妖族是弱势一方,我们没有宽容的余地与资格。”
“这是战争。”慕行秋重复道,心中对老撞的那一点点愧疚也消失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慕行秋的问题稍显突兀,裴子函却明白这句话的所指,“老祖峰之战一年之前,我在后山找到了巨妖王,他从人形转化为狼的场景一直在我脑子里闪现,我觉得从他身上能找到一些什么。”
裴子函扬头想了一会,他已经好几年没再想过那个场景了,“兽妖、半妖、非妖,无论我们有多像人类,身体里都藏着一只野兽,这不是法术幻化出来的兽形,而是真实存在的祖先印记,从十几万年甚至百万年前就开始代代传承,只有深受人类影响的非妖,才会对此感到羞耻。巨妖王被夺走妖丹之后露出祖先之形,可我没有妖丹,之前连内丹也没有,为什么仍能保持人形呢?我对此感到好奇。”
“漆无上给你答案了?”
“没有,巨妖王是战士是领袖,并非智者,异史君或许能给我答案,但他战前就消失了。”裴子函沉默片刻,接下来的叙述就简单多了,“巨妖王当时已经恢复部分记忆,但他没有妖丹,因此倍感痛苦,我帮助了他,取得了他的信任。那个晚上,是我将他带入了老祖峰,我已经打听好如何破坏瞬息台,让庞山孤立无援。妖火之山早就埋好了,飞族也在地下十几丈的深处休眠,一切都为了那个晚上。那不是完美无缺的计划,而是孤注一掷的冒险,巨妖王不在乎,我也不在乎,我们两个都没有想到它会大获成功,更没想到这份成功会毁于断流城。”
裴子函的解释让老祖峰之战更加清晰,慕行秋对此却不在意了,时机已过,该发生的事情都已发生,真相什么也改变不了。
“我要将被俘的道士、人类都带走,还有那位新异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