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散修都是第一次见到法王施法,心中大受触动,双腿与申庚一样发软,飘在空中就想下跪。
兰冰壶没有刺第二下,将簪子收起,“给你减三十年,七十年之后你或许能超过我。”
散修们的惊叹像是平地而起的一阵风,七十年修行超过生杀法师王,这对任何一名散修来说都是不可想象的奇迹。
申庚却不满足,低低地喝了一声,肉身分解,化成一团黑烟,瞬间降到不到一尺高,然后又在瞬间暴长,将车盖与玉镯弹入高空,散修们只是一抬头的工夫,法王的两件法器已经消失在夜空中。
黑烟重新聚成人形,申庚像是刚刚经历脱胎换骨,全身都在散发着水映月光般的毫芒,他向前走出几步,一字一顿地说:“三十年。”
兰冰壶大笑,既未肯定,也未否认,一招手,车盖回到原位,玉镯也飞到手腕上,“我很好奇,你在养神峰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会有如此惊人的进展?这绝不是苦修就能达到的成绩,你必然另有迹遇。”
“那不关你的事,要么现在杀死我,要么把养神峰还给我,不要等我三十年之后再来找你。”
“哈哈,我盼望着见识三十年后的你,只怕到时候阻止你的不是我,而是九大道统,所以,听我的建议,别去乱荆山,找个真正隐蔽的地方,躲起来修行,或许你还有机会再活三十年。而且,别将目标定在我这样的标准,眼光再高些,你想改变道统的方向,就得比所有道士更强才行。”
“我要找的不是乱荆山,是我母亲。”申庚终于不再坚持要回养神峰,深深地看了兰冰壶一眼,转身面朝还在存想的慕行秋,“或许我看错了,真正的道士不会花这么长时间摆脱预言之火。”
慕行秋的状况看上去很不好,不只脸部扭曲,身体也在颤抖,秃子来回飞得越来越快,却束手无策。
“他留恋的东西太多太深,这是修行的大忌,也是摆脱预言之火的最大障碍。”兰冰壶略显失望,她对申庚的狂妄与威胁都能接受,对慕行秋迟迟不能通过考验却觉得是一种失败,“左流英为什么会看重这样一名小道士?”
“等他醒了,我要再与他斗法,请你不要干涉。”申庚说。
“我没有理由干涉,你不怕他的霜魂剑了?”
申庚目前的修为,要靠养神峰才能与强大的魂魄之力势均力敌,可是经过预言之火的考验之后,他的信心又恢复了,“我从来就没怕过。”
秃子忍受不住煎熬,扭头对兰冰壶说:“你本事那么大,把小秋哥救回来吧?”
兰冰壶笑着摇摇头,“救回来干嘛?让申庚把他杀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