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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我恼羞成怒、一边攥着发卡往衣袋里塞一边直跺地板的窘态,艾琳娜和斯佩多仿佛观望孩童任性撒气的父母一样相视而笑,结果是我越发暴躁地挥舞长剑折磨起了无辜的结婚礼服。

“nufufufu……别急着收起来,克丽斯,戴上看看效果如何?”

斯佩多和颜悦色地提议道,艾琳娜当即爽快地表示支持。

我只得把礼服交还给艾琳娜小姐试穿,百般无奈地在两人眼皮底下别上了发卡,有点窘迫地转过身在书架上四处寻找镜子。

(镜子镜子镜子……啊,有了。话说,为什么要特地把镜子放在书架最顶层啊?!根本够不到吧!!)

不情愿低头向斯佩多求助,我只好硬起头皮自顾自走到书架底下,踮起足尖使尽浑身力气伸长手臂去够摆在书架顶层的镜子。

就在我竭尽全力与有限的身高搏斗时,一只五指修长、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越过我的指尖轻松抓住了那面镜子,逗弄我似的轻轻摇晃了两下。

“……!!!”

无视我几乎要喷出火苗的愤怒视线,戴蒙·斯佩多好整以暇地转向我翘起嘴角。不等我气急败坏地劈手抢过镜子,他忽然优雅地退开一步将双手收回胸前,近乎毕恭毕敬地端着镜子呈到我面前。

“好了别闹了,我们不该这么小孩子气,克丽斯·埃罗小姐。就像我几天前说的那样,同样作为艾琳娜的‘骑士’……只有你,我真心希望与你和平共处。你父亲和那孩子的事我有在好好反省,至少婚礼之前可以和我休战吗?”

——因为我爱她。

和那天他在走廊上拦住我表明心迹时一样,几乎可说是违背了他平日本性的真诚语声。

那是铭刻于这个冷漠、无机质、理性主义的男人内心深处,唯一能够称作“感情”的温暖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