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我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时,骸正曲起一条腿侧身斜坐在窗台边缘,苍白的小脸上没有表情,刘海披垂下来遮住了黑洞洞的眼眶。天风裹着寒意从敞开的窗户里哗啦啦灌进来,把窗帘和他的衣摆刮得如幽灵一般飘舞不休。
听见门把转动的声响,骸有点僵硬地转过脸来,无精打采地瞥了我一眼,重又将目光投向窗外无边的茫茫黑暗。
“哦呀,是克丽斯啊。烟火晚会,很开心吧?”
“嗯,勉勉强强。如果骸也下去的话,我想我会更开心。”
我缓慢而沉着地向他走过去,伸手按住他瘦削的两肩迫使他将脸转向我。
他冷冷斜睨着我,自嘲地撇了撇唇角。
“一个残废去打扰欢乐的宴会,怎么可能让人开心?最近你们只要一看到我的眼睛,都会摆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讨厌那样。我不需要、也不稀罕被人同情。所以别管我了,克丽斯,你去笑你的吧。千万不要在我面前哭出来,我受不起。”
“所以你才一直闭门不出?为了不勾起大家的难堪回忆?”
我惊讶地追问道。虽然早知骸是个早熟懂事的小孩,但没想到他会心细到如此程度……
骸没有否认,只是轻描淡写地笑笑。
“kufufufu……听起来可真高尚,我都要怀疑这是不是我了。”
见我缄口不语,他歪过脑袋随口补上了一句令我瞬间无言以对的冲击性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