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
我和平时一样,挨家挨户把装有纸币的信封从门缝或窗户里塞进去,不料走着走着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及时伸出手臂扶住了我,忙不迭地低头道歉。我注意到他手里也拿着一只信封,好像是正在和我干同样的活计。
这可稀奇了。要知道,这座城镇充斥着各色各样的犯罪事件,被体面人称为“基督不敢来的地方”。人们相信连神都救不了这块从根底腐朽的土地,自然更不会有人出手相助了。就连暗中伸出援手的公爵小姐,一旦此事暴露,也难逃遭上流人士嘲笑的窘境。
怀着惊诧与好奇,我不由仔细打量起这个好心的陌生人来。
他年纪大约与我相仿,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着装称得上考究,剪裁得体的白衬衫和深蓝色长外套,与贫民窟衣不蔽体的穷人们有天壤之别。体格并不高大,却显得匀称精悍,不像养尊处优的老爷们那样囤满了走一步晃几晃的脂肪;手脚修长,两肩偏窄,有一头蓬松的亮金色头发和一张女孩儿般眉清目秀、皮肤白皙的脸。他注视着我轻声道歉的时候,那对暗金瞳孔中闪烁的眼神让我联想起在森林中见过的野鹿,一样温厚而又清明。
“不好意思,小姐,我打扰你了吗?”
这个年轻人向我手中的挎包快速扫了一眼,显然已看出了我的来意。
“哪里,我才担心是否打扰了您呢。”
我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包,与他拉开一段距离。虽然这个人看起来十分面善,但以貌取人从来都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就在他抓着头发试图打破冷场的时候,街道拐角处传来了一声焦急的呼喊:
“喂——giotto!怎么回事?我听见有女人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