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要他做得到才行。”
较十余年前气场强大不少的青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带点讥诮的口吻说道:“岁月不饶人,我毕竟还年轻……他不是都要奔四了么。”
“还早着呢。阿诺德是能把一年掰成十年过的。”
我抬起食指在他面前轻轻晃了晃,用笃定的口气截断了他的话头。
“哎呀哎呀,你不能无视时间的流逝啊……虽然我理解你希望他一直是二十五岁的样子,但事实是残酷的,那个男人也是会老的……”
不等他把话说完,我便将点心盘朝迎上前的长女手中一塞,一把揪起少年脑后的凤梨叶子,按着他的脑袋狠狠朝沙发上磕了下去。
“怜,把点心给吉宗君和其他孩子,让他们不管看到什么都当没看见。小望,把墙脚的鸡毛掸子拿给我……飒人,来帮我踹他几脚!责任我扛!”
虽然我失去了彭格列的一切光环,但这些孩子却格外忠实地团结在我身边——协助我群殴这个荡漾的大哥哥一直是他们的乐趣所在。
——这十二年间,尽管我尝试了种种方法矫正小骸的三观,他还是固执地、义无反顾地朝向少年斯佩多的道路飞奔了过去。直至他年满二十,已同我记忆中那个永远暧昧微笑的男人如出一辙了。其间我也含泪使用了阿诺德所谓“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教育方式,结果就是这家伙发展到了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打到半死不服软的程度……
由于家中过分频繁的暴力事件,受荼毒最深的便成了我那一对年轻的双胞胎女儿。每次看着双胞姊姊云雀怜那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二样,我都仿佛看见一百年后的恭弥在冲我挥手;至于表面上继承了我圣母气质的妹妹云雀望,估计耶稣见了她都不敢复活,撒旦见了她也想辞职。如果“母亲”可以辞职的话,我还真想把小望给炒掉……当然,只是在她淡然地说“奥菲利娅之死”的时候。
两个孩子的容貌都更像阿诺德一些,瓜子脸尖下颌,鼻梁很高,皮肤带一点生硬的苍白,眼尾斜斜挑起,唯独遗传了我那一头黑发。这多少可以解释百年后云雀恭弥的样貌——虽然我不知他是我哪个女儿的后代。从性格来看怜与他更接近,但谁知道一百年间发生了怎样的基因突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