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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回到那时候啊。科札特。”

……

最难以逾越的一道关卡,是把西蒙家族几近全灭的消息带回去。

谁也不想当这个报丧人,尤其是对海伦。

没准会被她直接扑上来掐着脖子咬死。

我不曾想到,地中海温和的冬日竟然也会刮起干燥的寒风,刺得人眼睛生疼直想流泪。我就是在那样一个晴朗而寒冷的日子里,裹着一袭黑衣,挽着海伦的胳膊跨进了教堂。

她真的是个坚强的女人,一点不输给她死去的丈夫。

距离孩子出生还有寥寥数月,但她坚持拖着孱弱的身子亲自出席西蒙的葬礼。

我没能见他最后一面,总要亲自送他上天国。

——这是她的原话。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仿佛看着很遥远的地方。或许她和我一样看见了那些被抛却的年少时光,西蒙笑得云淡风轻无牵无挂。

“天父,我的上主,请您饶恕我们。正如我们饶恕得罪我们的人,而荣耀都是归于您的。”

偌大的教堂里,熙熙攘攘满是低着头的悲痛的人们。悼词空寂地回响着。

我揽着海伦瘦弱的肩膀,真希在我另一边紧紧捏住我的手。伊莉莎和爱玛站在我们身后。小骸也被爱玛偷偷从隐藏地拐了出来,毕竟是西蒙家族将他从实验场解救出来,算是他的恩人。

由于西蒙惨死与彭格列的当权者脱不了干系,这次葬礼“原则上”不欢迎任何彭格列成员出席。

而我,只能算是以个人身份,带着小姐妹们来给老朋友送终。

在最黑暗的时候,我越发强烈的意识到,我们的羁绊是一座多么坚固的城池。看不见,摸不着,也因此而无坚不摧。

——真的,我以为这就是最糟了。

——然而我没有料到,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更糟糕的事情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