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岚一心只挂念着上司的安慰,对于沙陀有些局促的反应倒没怎么在意,只是点点头,然后问道:“尉迟大人怎么样?”

“只、只是中了蜂毒,我、我先施点万应散。大人您的手臂受伤了,涂、涂些金疮药吧。”沙陀在给尉迟真金脸上的大包擦药的时候,也心细地注意到了孟岚右手臂上的划伤,心想着这应该是她刚刚在打斗中所致。

注意力高度集中时还没察觉到右手臂上的划伤,被沙陀这么一说,孟岚这才感觉到了一些刺痛。伤口不深,也不长,没有伤到筋脉骨头,血早已止住,就是袖子破掉了些。

“金疮药给我,我自己来,你送尉迟大人去东厢房,我去调遣手下,一会儿过来。”

“是,是的大人。”点点头答应了,沙陀将药和绷带留下,就赶紧背起尉迟真金去东面的阁楼里。

拿起金疮药,将袖子挽起来露出伤口,左手拿药将药粉撒上去,忍住刺痛孟岚又拿起一旁沙陀留下的绷带缠上。等弄好这些后,孟岚就召集了余下还活着的部下,先是派出一部分人严守燕子楼各个通道,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然后又调出几名下属去清点在这次任务中牺牲的人,最后还要计算一下这燕子楼的损失。毕竟,上司拆了好几扇门窗栅栏了。

孟岚带着人巡视了一下燕子楼附近,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后她才火急火燎地跑去东厢房。其实她一颗心早就扑到了尉迟真金那里去了。

跑到东厢房的时候,沙陀也已经给尉迟真金施药完毕,满脸包的帅气上司被蛰的跟猪头一样,简直不忍直视。被换下来的湿透的紫色官服规整地放在了屏风上,此时盖着被子的上司一定是赤、裸、裸的!

想到这让人流鼻血的画面,她努力地让自己不那么沸腾。

“大人,尉迟大人的蜂毒已经控制住了,不会再扩散,脸上的包在明早就会消退。”

“辛苦了,我刚刚去看了银姑娘,她有些心神不宁,你跟狄仁杰一起去看着她吧。至于还有什么事,等明早大人醒了再说。”

沙陀飞快地看了一眼孟岚右手臂上绑的绷带,发现她有好好处理,便老实地退下了。

房里只剩下孟岚和床上昏迷的尉迟真金,反正现在也没别人了,而且看上司这样子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了。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前,她垂眸看向昏睡的尉迟真金,一颗心又噗通跳起。平时意气风发的人现在安静乖巧地躺着,反差萌让她狼血沸腾。

伸出爪子先是轻轻地带着些试探一样地碰了碰尉迟真金的肿脸,好软好q!这是孟岚的第一感觉,火焰一般的睫毛好长!这是第二感觉。

由于之前在水里扑腾了下,所以尉迟真金现在是散着发的,绯红如烈焰似的长发披散在枕上,如果不是他此刻脸被蛰的满是包没有地方下嘴,孟岚一定会偷袭他的。怪异地兴奋了一会儿后,她终于淡定了下来,目光扫到了屏风上湿漉漉的衣服。

孟岚想了想便唤来楼里的小厮弄个火盆来,将那些湿衣服拧干,然后用木架撑起官服在火盆上烘干。

……

尉迟真金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体酸软无力,他撑起身体坐起,被子滑下,裸|露的上身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他尚未清明的脑子这才开始清醒过来。昨天的打斗也记了起来,他是中毒落水然后就晕过去了。

这里不是大理寺,依旧是燕子楼的厢房。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了椅子上折叠的整齐官袍上,伸手摸了摸脸,已经没有肿起的包了。衣服显然是被烘干了,再没有水渍,他伸手拿起衣服开始穿。由于身体还虚着,他穿衣的动作比平常慢了许多。

下床刚走一步,下盘不稳,马上倒退着跌回了床上。他有些恼,随即他对着门外唤道:“孟岚!”

昨夜烘干了上司的衣服就乖乖地退出房间在门外守着了,大清早的听到了上司略虚弱的声音,孟岚立即就精神了起来。推开房门,她几步走了过去,目光扫过尉迟真金的脸,发现那些浮肿的包已经消散了下去,她这才弯腰抱拳。

“大人,有何吩咐。”

“手受伤了?”原本是想询问一下昨夜的情况,瞥眼看到孟岚右手臂上的绷带,他的话语不自觉地就变了。晃神一下,也不等对方回答,他立即话锋一转:“那群刺客呢?”

原本还想回答一下自己的手没事,结果这任性的上司又马上调转了话题,好吧,她只得老实回答:“尸体都消失了,估计是用了药物让尸体消失了,属下只找到他们留下的鬼头面具。还有,睿姬姑娘已经让狄仁杰和沙陀忠守着了,人并没事。昨夜就是狄仁杰和沙陀忠救了大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