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延走到她床边来,抬起手在她脉上把了把,确定是真好了,这才缓缓道:“以后不在宫中了,万事都没那么容易,你自己要小心。他的为人,我也看见了,你跟着他,他定不会让你吃苦。”
赵勤刚点完头,忽见温延背上背有包裹,这一身行头像是要出走,不禁问道:
“皇叔,你这是……”
“哦。”温延站起身来,四周太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想先回京,就不多逗留了。”
“这么早就走?……对了,不是听说赦免展护卫的圣旨已经发下了么,既是如此跟着莫愁他们一块儿回去也好有个伴儿啊。”
她这个皇叔,总是爱独来独往,这般性子,也不知何时能给她找个王妃回来。
“不必了,我回京不久便预备下江南去。圣上要我去视察江南的米粮三行。”
“哦,这样啊。”赵勤微微有些失落,“皇叔,我有些舍不得你。”她是他一手看着长大的,世人都说永寿王爷凶煞如阎罗,唯恐避之不及,但只有她一人知道,永远裹那件灰黑披风下的温延,是个怎样的人……
“傻丫头。”他如小时候一般抚摸在她的头上,含笑道:“都嫁人了,还说这么孩子气的话。若我日后得空,我会来看你们的。”
“真那么急着,就要走么?你可有告诉小西他们?”
她么?
温延涩然笑笑,摇头:“并非什么大事,我看不用。”
赵勤咬咬下唇,由为他感到难过:“皇叔,你对……小西她,可知道?”
知道不知道又有何用呢?
就像他们初见时一样,他透过那扇朦胧的纱窗,看见她在屋中忙碌。
那时,他就想,若多年后,也能有一人,在他每日归家时候为他准备饭菜,便是粗茶淡饭又何尝不满足……
只是。
只是,面对感情,他何其胆小,他甚至不敢向她袒露自己的心扉,哪怕是一点,哪怕只有一点。
他能做的,就是站在她身后,等待她不经意的回头。
她的幸福,早已有人给了她,既然她幸福,他又如何再狠得下心去破坏她的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