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是下午四点半,五条老师。”
她语调柔和,措辞有礼地指出了这一点。
“因为我想早一点见到远坂同学,所以刚下新干线就迫不及待来见你了,完全等不到明天早上呢。”
男人笑眯眯地用毫无说服力的轻快语气,说着毫无诚意的话语。而后,不等她回答,他话锋一转,毫无预兆地切入了正题。
“听说远坂同学从礼园女子学院转学去了洛山?”
“是的。”
少女的声音依然柔和得近乎温顺,这是她自幼在礼园培养出来的习惯。作为“培养大小姐”的全封闭式的贵族女校,礼园的校规严苛得近乎病态,对学生的言辞仪态更是要求苛刻,任何“不够端庄有礼”的行为音调都会招来修女冰冷严厉的目光。
从七岁起就一直在礼园就读,即使已经离开了那所女校,那些长久而精心培养出来的东西也难以从她身上消失。
五条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抛出了另一个直击核心的问题。
“从礼园转学的学生非常少见,更何况还是第二学期……是因为上次那个‘事故’吗?”
“……姐姐担心我的安全。”
少女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手指无意识抚摸着腕上的绷带。从五条悟的角度看过去,还可以清晰看到绷带上隐约的血痕。
以常人的视角来说,少女无疑是一名非常少有的美人。肌肤白得隐隐透明,显出一种格外脆弱的质感,让人想到一碰即碎的琉璃花。睫毛倒是生得又密又长,垂眸时拖下淡而阴郁的影子来,鸦翼一般,遮蔽了那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瞳,又像是湖水上垂下柳枝与叶影来。
因为体弱多病,她本就生得十分纤弱,那身形比同龄的少女更显单薄,更让人担忧的是,她的前额手脚都缠着雪白的绷带,、沿着伶仃的腕骨缠到略显宽松的袖口里面,一直延伸到目力所不及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