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唐念锦提着裙子上了高台,柳集目露不屑:“还以为这次会有什么不同,果然是小地方的人,眼界和东西真没什么可看的,在这么下去,也不过是浪费大家的时间。”
柳景皱了皱眉:“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们在外行商,为人处事一定要多加注意。若是你这个性子出去,不知道要为我们柳家得罪多少人!”
柳集无所谓道:“反正咱家有大哥你,我就不瞎操心了。”又补了一句,“你要是觉得我应该像陆家的人赔礼道歉,我这就去!”
柳景也就是教训他几句,怎么可能真让自家弟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像别人低头认错。若陆家是个大商族,他还会考虑一下等百瓷展结束后,私下拜访,送些礼过去,让对方别和自家这个口无遮拦的弟弟一般见识。但目前以陆家的地位,却是还无法令他做到如此地步。
唐念锦上了台,便感到无数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她朝陆宴笑了笑,在转身看台上高椅上坐着的人。
当时的陆宴,也是这般的心情吧。
台下是揣测的目光,台上是掌握着权利和游戏规则的人。
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就拿出真东西来。
唐至文见自家女儿站在台上,想叫她下去,又碍于昌王在一旁不好开口。自家的女儿跑去替陆家做工,他越发觉得脸上烫烫的。
几个下人将陆家的箱子抬上台来,放在地上。
这个箱子很长,远超一般白瓷瓯的体积。唐念锦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两寸高的白瓷瓯。
彭城的天空已经阴下来,漫天的浓云遮挡住日光,从更远的北方吹来的风透着一股凉意。吹动她的发丝,拂过她肩头秀上的白鸟,衣裙飘然,素带白裙。
手捧一件白釉瓷瓶,点染曲眉,杏眼明仁。
少女微微一笑,脸颊微晕,站在台上,毫无胆怯之色,镇定自若:“玲珑剔透万般好,类雪似银月光来。”
她手中这件白瓷,轻如云魄起,润如玉,轻似羽。由于瓷土经过多次细致加工处理,最终将铁元素降到了力所能及的低度,白到了极致,更有一种天上月光,误落人间的感觉。
台下已有人发出惊叹,就连昌王都目不转睛盯着台上看。
一时之间,四周寂静,只听得见风吹树枝的响动声。
半晌,越娇儿才喃喃道:“爹,这件白瓷的纯度……”
越父目露狂热之情:“这,这简直是世间罕见啊!娇儿,你之前不是常往陆家跑?待会好好准备点礼物再去,务必要拿下他们!若是能的到白瓷的秘方最好,实在不行,这件东西也不能落在别人手里!”
越娇儿低声道:“爹,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去拿到它的。”
另一边,柳集却还在嘟囔:“不就是个白点的瓶子吗?你们怎么反应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