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小花精眼下却没机会见祖父。

祖母不待见母亲,根本没有让母亲伺疾的意思。

自从祖父生病,父亲吃住都在荣禧堂。

原本搬家就仓促,父亲的许多衣物都没有搬进花园子。

如今,俨然跟母亲成了两家人。

二房伺候父亲的长随小斯丫头,都一起去了东大院。

小花精求过兄长贾珠,贾珠却说,祖父的病情有恶化的趋势,祖父的病房一直是大伯父与父亲轮值,又有宫里的太监侍卫。

他也不能轻易得见祖父。

贾珠对祖父很敬重,神情十分忧伤。

小花精没有达成目的,还要反头安慰兄长一番。

她有些抓瞎。

她也不能元神出窍的去见祖父。

弄不好直接吓死祖父。

小花精正在思虑如何说服兄长下次再见祖父的时候带上她。

或者,让兄长给祖父带个口信,就说她思念祖父?

小花精百思无计准备硬闯荣禧堂之时,机会忽然而至。

却是祖父自知不起,这日精神好了一点,提出见见儿孙。

时隔三月,小花精再次看见四姑姑。

四姑姑瘦得脱形,眼睛越发大了,酒盅似的。

祖父床前跪着大伯父与她父亲贾政,再有三位兄长。

前面一排排的脑袋挡着,小花精根本挤不上前。

小花精遂拉着四姑姑,仰头说道:“四姑姑,您怎么哭了?”

她知道四姑姑是因为祖父担惊受怕。

但是,她只是一岁的孩童。

她只能不知道。

贾敏哭得不能自已,她躬身抱着小花精:“元儿……”

小花精说话的声音不甚大,带着甜糯的奶音。

在寂静的卧房,却十分清脆明晰,惊动了贾代善。

他顿时记起这个孩子,还有她出生时候的特殊异象。

他当时还很失望,他不是小子。

此刻,他却心生一股异样。

孩子的声音,犹如一阵清风,竟让压抑心胸得到缓解。

心里顿生一种亲近之感。

他忍着疼痛,伸手说道:“是元丫头啊,过来,到祖父跟前儿来。”

贾赦贾政让出了床头的位置。

贾敏闻言,忙着抹把眼泪,带着元春上前。

小花精伸手搭上祖父的手,食指中指很自然的搭上了祖父的脉搏。

贾代善一愣。

小花精却很沮丧。

祖父的脉搏迟缓晦涩。

小花精不懂医术,却知道这种脉搏不正常。

此刻人多眼杂,小花精不敢实行治愈术。

小花精故作懵懂:“祖父,您怎么啦?”

贾代善道:“祖父病了……”

小花精一笑:“生病啊,父亲上回也生病了,吃药就好了,祖父吃药没有?”

小花精想提醒祖父吃药,她就可以乘机在汤药里面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