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嘛,都是有征服欲的。
伊南望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实在是有些忍俊不禁。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问:“然后呢?然后怎么办?您打算把埃及作为您最新的一个行省吗?”
撒尔挺胸,露出一副“那不然呢”的表情。
伊南盯着他,越笑越欢畅,最后几乎是捧腹笑个不停,滚到撒尔怀中,差点儿没笑岔气。
“王是觉得最新的几个行省都已经老实了,不会再叛乱了吗?”
撒尔伸手挠挠头。
当然不!——他还是王子的时候曾经征服过的小国,现在的“行省”,都不是省油的灯。平日里还好,一旦出现荒年,当地就会再起响起反叛的呼声,人们拒不服从巴比伦官员的管理,拒绝纳税,甚至拿起武器,反对巴比伦对当地的统治。
如果把这些“小国”,替换成“埃及”——撒尔凭空想象,也觉得要将这个国度作为一个行省管理,实在不太现实。
“那么我在当地扶植一个傀儡登上王位,由埃及人自己统治自己,但是作为巴比伦王国的附庸——这个主意怎么样?”
伊南眼里蕴含着笑意,不说话。
撒尔叹息一声:先例就摆在眼前。犹地亚就是一个绝好的例子。
巴比伦大军第一次攻下犹地亚的时候,掠走了犹地亚的王,将其投入巴比伦的监狱,另立了王的叔叔作为傀儡王执政——
可后来又怎么样?傀儡王还不是又勾结埃及人重新反叛了?
这才有了撒尔领兵第二次攻陷锡安,将锡安的男女老幼全都作为俘虏,押到巴比伦来。
伊南的意思是:埃及是一个独立于巴比伦的文化,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它已经很难被巴比伦人所同化。因此即便是扶植傀儡,这个傀儡依旧隶属于埃及的文化体系之内,依旧属于埃及——最终只会引发再次的叛乱。
撒尔想了半天,竟然没法儿反驳妻子。
他只觉得满腔的渴望无处可发泄,突然伸出拳头往自己的腿面上重重一敲,说:“那就攻陷开罗,将那里的奇珍异宝一抢而空,然后打道回府。”
以前曾经在两河流域所向披靡的赫梯、亚述人,大多都是这样,四处劫掠,完全不考虑留人在当地进行治理,完全没把这些领土当成是自己的一部分。
伊南只能无奈地摇摇手:“那么这样你和普通强盗又有什么区别?”
撒尔顿时又被伊南堵了回去。他至此完全无话可说。
“再说,今天我们见到了被埃及人烧毁的村落。你再想想,巴比伦的大军,是否也曾经纵火焚烧、摧毁,那些手无寸铁的埃及平民所居住的村庄,剥夺他们的生计,伤害他们的生命……你们男人的征服欲,真的只能这样体现吗?”
撒尔默不作声。
“我亲爱的王啊,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费心去打这场没有指望的无聊战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