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磨不缓不急地摇着扇子, 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发展。

伽百子敛下心神。

是了,无惨大人没有千里耳,隔了大老远听不到若菜刚才说的话, 只要听不到童磨和自己的心声就不会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自己不用说,不想死当然得隐藏真实想法,至于童磨……

果然还是无法理解童磨到底在想些什么。

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伽百子犹豫了一下,上前拉住若菜另一只手,用力捏了捏。

她不敢说话,怕多说多错,也希望若菜不要当着无惨大人的面说些危险的话,不然真的会死的。

若菜从幻象的泥沼中挣脱,再睁开眼时一切痛苦都被隔绝在薄薄的眼皮之下,不留痕迹地把手从无惨手中抽出来,习惯性要去抚摸肚子,却在想到什么后放下了手,最后只孤零零地垂在身侧。

看及此,伽百子心道要糟,紧张之余又不能表现出来,还得拼了命地控制自己不去思考。

若菜对无惨无力地笑了下,摇头,“我没事,只是有些累。”

伽百子暗暗松了口气,好歹没当场暴露。

等回到房间,闭合的障子门把里外隔开成两个世界,伽百子迫不及待地想逃走,抬起脚却在下一秒站回原地,一边在心里骂自己多管闲事一边绞尽脑汁对无惨说,“……父亲。”

才叫了声就发现声音抖得厉害,后背整个被冷汗沾湿,伽百子顾不得衣服贴在皮肤上的黏腻不适,咬破舌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以免露出破绽,“父亲,妈妈刚才说想吃年糕红豆汤。”

若菜深深看了眼伽百子,猜到她的意图,顺着话道,“妈妈还想吃鲷鱼烧,咔酱能帮妈妈去买吗?”

伽百子震惊地张大双眼,她是认真的吗?而且这说话语气一点破绽都没有,若非刚才在场,都要怀疑若菜还是昨天以前的我妻若菜。

见她呆呆地杵在原地没动,若菜重复一遍,“咔酱?能帮妈妈去买吗?”

伽百子恨不能撬开她的脑壳看看里面装了什么,这个笨女人,还以为她终于聪明了一回,没想到还是怎么笨!她真的有理解现在的情况吗! 一个不留神小命就会丢掉!

伽百子又气又急地瞪向她,发觉无惨往这边看过来忙收回视线,装作乖巧的模样点点头,答应一声跑出去了。

等她离开一会,若菜定定地看着无惨,这是她深爱的男人,然而现在她不确定这份感情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怎么受伤了?”

手被拾起,熟悉的体温在掌心徘徊,无惨一开始就闻到细微的血腥味,刚才场合不便没有问,这会轻轻摩挲着伤口周围的皮肤。

若菜只需抬眼就能看见他微垂的眼睫,透着无微不至的爱意关心。

月彦是虚假的,鬼舞辻无惨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