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菜竟生出一丝没由来的恐慌,按捺住突然加快的心跳,冲他笑了笑,“是俊国吧?我是你若菜阿姨,坂田叔叔应该跟你说过。”

“你好。”

这个叫俊国的孩子不爱说话,也许是刚来坂田家还没适应,毕竟是作为养子,早熟的孩子总是比较敏感,若菜放轻声音走过去,试图寻找话题,“你在看什么书?”

“关于药草方面的书。”俊国没有反对她的靠近,但也没表现出太多热忱,回答完问题就垂下眼睫继续看书。

若菜站在他身边俯身去看,这是本古籍,用词生涩,大部分是复杂的汉字,“你看得懂吗?俊国真厉害。”

男孩淡然的模样让人有种理所当然能看懂的错觉,其实这般大的孩子也就能认些简单的常用字。

俊国翻页的速度很快,与其说在逐字阅读,不如说是想要找什么特定信息,不是她自夸,对于药草方面若菜脑子里有本百科全书,这会也正好需要想些别的来转移注意力,便问他,想找资料。

男孩幽幽看过来,片刻才答,“青色彼岸花。”

若菜一怔,想到了家中阳台上的彼岸花,自从目睹它变色的全过程后她就对它投入了极大关注,可惜的是它只在白天开放,而且两天后它又变回了红色。

这不是寻常东西,连植物汇总都没有记录这种颜色的石蒜,这会从一个八岁的孩子口中听到“青色彼岸花”这个词,若菜皱起眉,不确定地追问,“石蒜只有白色、红色和黄色三种,虽然有传紫色彼岸花和克莱因蓝彼岸花,实际上这种颜色是不存在的,为什么你会提到青色的?你想要自己培育石蒜的变种吗?”

听到她把彼岸花称为石蒜,男孩没能很好的掩饰脸上的失望以及愤怒。

失望若菜能够理解,却找不到他愤怒的理由,想要细看,男孩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沉稳平静,刚才昙花一现的情绪外漏好像是虚幻的梦境一样。

若菜觉得很可能又是自己疑神疑鬼了,倦然吐气,腰部传来的酸胀感加重,站久了习惯性撑腰,“我能坐下吗?”

男孩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肚子看,不置可否。

坂田家和我妻家一样,都是传承已久的大家族,家里收藏了许多绝版珍贵古籍,无惨化作孩童姿态潜伏到这里,就是想找到青色彼岸花的线索。

算日子他有四天没回家了,几天没见若菜的肚子又大了一圈,人比之前精神得多,看来稀释过的血液效果卓越。

要不是怕母体承受不住,根本用不着花费那么多心力把血掺到吃食中。

无惨不动声色地感应着腹中胎儿的情况,忽然看到肚子透过贴身的衣料凸起一块,若菜也跟着倒抽一口冷气。

生怕发生意外,无惨脸色一变,“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面容稚嫩的男孩脸上出现紧张,疾步过去扶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虚放在肚子上,对于一个刚见面的人来说过于亲密,动作也富有侵略性,如果是成年男性,是想全权掌控她的姿势。

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来做有些违和却没有男女之别,若菜调整呼吸等待痛感过去,然后才解释,“我没事,只是胎动而已,最近宝宝有点活泼,吓到你了吗?”

胎动他知道,单薄的文字描写和现实感受到的截然不同。

“我可以摸一下吗?”

声音落定才恍然发现是出自自己之口,无惨皱了下眉,想要收回时若菜已然牵着他的手放到了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