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侧了侧身,让如烟身后的侍女走过来。
轻桐自打今天破天荒地被允许跟着魏紫出门起便一直忐忑不安着,到了白桦院更是大惊失色,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又被点名提了出来,此时简直是面如土色,如坐针毡。
事情都是来慈去办的,钮祜禄格格自然不认识这个面生的侍女,正欲一问,却瞧见来慈眼中慌乱一瞬,心下也有了几成计较,说话便愈发轻柔了:“妹妹有何事?”
魏紫笑得真挚:“前几日瞧见我这个丫头与姐姐院里的来慈交谈甚欢,今儿便特特送过来,好全了这两个丫头的姐妹之情,不知姐姐……愿是不愿?”
钮祜禄格格心下暗恨来慈做事粗糙竟然被见个现行,却不得不为其遮掩:“妹妹说的我倒是听不懂了,这丫头我没见过,也不知妹妹说的是什么交谈甚欢?”
魏紫作惊讶状:“姐姐竟然不知?那夜三更,我忽然想念弘昭便起床去看他,却瞧见来慈同轻桐在听雨轩后头说话。如此行径,不是姐妹情深,交谈甚欢又是什么?还请姐姐教我。”
钮祜禄格格身上出了虚汗,好在脸色本来就差,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来慈,事情是如魏格格所说这般吗?”
来慈心里一咬牙,跪下道:“格格生着病,奴婢哪里会到处跑?许是魏格格认错了人也不得而知……还望格格明鉴。”
钮祜禄格格心下安定两分,又看向魏紫,“妹妹听到了,我这病得轻易离不开人,夜里更是全靠来慈伺候,她哪里来的时间去同你这丫头说话呢?”
魏紫笑意盈盈:“姐姐的意思是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姐姐病了,身边的丫头也不老实了呢。”
钮祜禄格格面色沉下来,她纵使知道魏紫独得胤禛宠爱,后院一家独大,轻易得罪不得也忍不下魏紫这明晃晃的威胁指责。
或许她从前是忍得下的,只是如今病了数月,心情本就扭曲抑郁了,又疑心面前这人就是下手害她的幕后真凶,那口气就怎么着也咽不下去了。
“魏妹妹——”钮祜禄格格拉长了声音,心绪起伏之间连身体的不适也忽略了,一双下垂眼不正常的精神,直勾勾地看着魏紫,“虽说咱们一同进府,但那时你病了,我早你几天伺候贝勒爷,故而喊你一声妹妹。我身边的丫头如何我自有计较,不劳妹妹费心了,你我都是格格,没有谁替谁管教丫头的道理。”
魏紫半点不怵,甚至还心嘲钮祜禄格格还敢在她面前提起原主入府便生病的事,欲要发威,却见庆安慌张跑了进来,喊道:“格格,宫里头来了旨意,正在听雨轩里头候着呢!您快回去吧!”
庭院众人皆是一惊。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钮祜禄格格,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忽然惨败起来,弓身伏在扶手上咳得喘不过气。
来慈忙上前端茶送水,抚胸拍背,却见钮祜禄格格脸白得吓人,眼睛也红得吓人,其中癫狂之色看得人毛骨悚然。
“格格……”来慈不禁喃喃,却止了话头,低头一看,手臂被钮祜禄格格掐得见了血。
魏紫不知宫里头有什么旨意给她,往常都是些赏赐,旨意倒是头一回。倒是如烟,心有所感,也催促着魏紫快快回去,却因着此处人多眼杂又担心自己猜错了,没讲猜测说出口。
魏紫本来打算打着胤禛的旗子任性妄为一回,体验一番蛮横起来是不是更爽快,这会儿却生生被打断了,有些不快地看了钮祜禄格格一眼,懒得演戏,只道:“那我便先回去了,待有空再与姐姐细说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