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慈有些茫然,钮祜禄格格怕冷,夜间多半不开窗, 只会把堂屋与寝屋间的帘子挑开些,怎么会受寒呢?
钮祜禄格格脸色白了下,来慈能想到的, 她又怎会想不到,不免顺着武格格的话想到耿格格身上去。
风寒起因不同,患症后是否传人也不能一概而论。钮祜禄格格并不想去赌耿格格患的风寒传不传人。
即便是伺候的下人尚且没有被传染的又如何?粗人总是身板硬朗些。
马庆提起药箱,准备行礼告退, 却听见钮祜禄格格略有迟疑的声音。
“马大夫,我平日时常会去看望耿格格,如今这样……可还方便去了?”
能在四贝勒府当差的又有哪个是蠢笨的?钮祜禄格格若是真想去,便不会有此一问,既然闻出了口,那便是不想去的意思。
心念一转,马庆道:“格格如今还是静养比较好。”
“我知道了,辛苦马大夫,来慈,送马大夫。”
“奴才告退。”
有了马庆些一言,钮祜禄格格便差了人往舒兰轩去,说明自己最近身子不舒服,不能陪耿格格聊天解闷了。
耿格格得了信,面上只是笑笑让钮祜禄格格注意身子,晚些时候舒兰轩里却碎了只药碗。
事情安排妥当,钮祜禄格格松了
口气,晚上方才安心入睡。
睡着睡着,原本温暖舒适的被窝却慢慢变凉,烧着的银丝碳升起的热气像是被隔离开来,楠木床像是海上的孤岛,周围全是海水。
钮祜禄格格一夜被冻醒数回,每每醒来,却又发现之前的寒冷不过只是梦。可一旦再入睡,却又会被冻醒,如此周而复返,直到天明才停歇。
第二日,钮祜禄格格便起了热。
等到第三日,也就是胤禛和魏紫从温泉庄子里回来这天,钮祜禄格格仍旧发着低烧。
庆安打探到的,也只不过是福晋从太医院请了太医,给耿格格和钮祜禄格格都开了新方子,如今还不知新方子药效如何。
府里一连病倒了两个格格,事情不大也不小,德妃都知道了此事,还特意嘱咐胤禛注意些,莫要生了病。
似乎是因为这个原因,胤禛最近也不大往后院来了。
来听雨轩的频率降到了三四日一次,除此之外,除了正院,竟然也不曾在哪里留过宿。
本以为魏紫有孕,钮祜禄格格、耿格格生病,自己更容易承宠些的宋格格和武格格都咬碎了一口银牙。
不能说贝勒爷什么,却也不能坐以待毙的二人心一横,一同向福晋诉苦去了。
“福晋……”自从过敏以来就消瘦许多的武格格面露苦涩,声音里都像是掺了黄连:“妾身也不知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什么,爷他……都半年多未来过白云阁了。”
福晋端坐于主座,闻言,面露惊讶,似是才知道此事。宽慰一二后,又看向陪同武格格一起来的宋格格,询问她的来意。
宋格格的来意自是与武格格一样的,她甚至还要更惨些,胤禛有大半年没去过芷兰院了。
“之前有魏妹妹、耿妹妹等人,才情样貌均优于妾身,爷不爱来倒没什么。可如今……”宋格格摇了摇头,自嘲般地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