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树鸿坐到他边上,“还有想她今天说的话?”

钟国栋仍旧不言。

“别多想了,咱们家的情况本就复杂,里面真相扑朔迷离,我们不能因为她可怜,就按着她的意愿来做事,只认她一个母亲。还有,她今天的话重了,用词尖锐,且只站在她自己的立场上自说自话,你无须介怀。”

钟树鸿不知道想到什么,顿了顿,说道,“而且我们不是圣人,多少都有些小毛病,我觉得无伤大雅,甚至有时也会犯错,但我们同样不能因为错了就一味地钻牛角尖自责,要学会和自己和解。”他后面这句算是为了将来某些可能发生的事提前做铺垫,为了儿子,他算是用心良苦了。

这番话可以说是钟树鸿为照顾他的感受说出来了,钟国栋听完之后,果然好受多了。

“来,吃饭吧。”钟树鸿将筷子递给他,“你不能一蹶不振,你必须振作起来,成为更优秀的人,以此来证明她今天批判你的话是错误的。”

“嗯!”钟国栋使劲地点了点头。

“吃完饭你好好休息一晚,明天爸送你到火车站,在大学里好好念书,没事就不要再请假回来了。”

钟国栋停下了筷子,“那二舅舅的事——”

“这事我们大人会解决的,你还是个孩子呢,好好读书就行了,别操心那么多。”说这话时,钟树鸿努力压下心中的不满,瞧瞧他们一家子的生活被韩海搅和成什么样了。

“好吧。”钟国栋发现了,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有用。

钟树鸿看着儿子吃完了他端进来的饭菜,然后冲自己不好意思地笑笑。

“想开点,这就对了。”钟树鸿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将碗筷端了出去。

看似他放下了心,但又有谁知道他的忧虑呢。是的,他很忧虑,这场谈话看似成功开解了儿子,其实隐患还在。

他已经意识到周惠兰并非任人拿捏的农村妇女,最重要的也是这点。

如果周惠兰仅仅是个普通的农妇,那即使她大放厥词,他也不会在意更不会忧虑。站在高处的人,何曾在意过底下的人对自己的批判?

一个有实力有地位的人,他的判词才会影响和打击到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