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随便两三笔,用不甚漂亮的字迹写下它的名字,而现在,夏洛克居然要带你去了。

他的心思捉摸不透。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连忙掏出手机看了看日历。你对上头那红底白字的陌生日期毫无概念。这应该是系统设置的生日,对你来说差不多毫无意义。

“我没说是今天。准确来说还有两小时三十五分钟二十秒。”夏洛克回答,“十九岁生日。”

“所以你现在是要给我过生日?”你颇不确定地问。

在你的认知里,SH会特意给人过生日这种事简直是无稽之谈。

过生日?也许表面上是如此,但实际上对他而言还会有其他好处在。比如说破除一件灵媒杀人案之类的。

“你这么想倒很好。”他既不否认也不肯定。

“夏洛克,你病了,应该回去休息。况且植物园现在早就关门了。”你曾经上网搜过,植物园最多营业到下午五点半就关门了。现在你们俩去,唯一的结果就是吃闭门羹。

“过来。”他一手握着摩托车车把,一手朝你伸出来。

有了前车之鉴,你才不会照做,倔强地说了句不。

“基尤皇家植物园的盲人温室。”他重复了一遍那个地方,“告诉我,你为什么想去那里?”

随后你就在他的眼睛里再次看见了属于观察者的锐利目光。

老实说,你并不是很喜欢这样,这会让你觉得一切都被看穿了。

你别开眼,“我随便写的。”

“是吗?”他的语气末尾带了点上扬,让你觉得他好像发觉了点什么。

“…爱信不信。”你脸上都少见地带上了恼怒,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你在他面前露出了这样正常的青春期少女应有的情绪。

你话刚说完,余光瞥见夏洛克神色不妙。

很不合时宜,他之前说过的话又在你脑海中再次浮现了——

“药剂失效了。很痛。”

他是个“怕痛”的人。虽能忍受、与之抗衡,但依然不可免俗地厌恶绵长又毫无意义的痛苦。

你立刻就抛开了之前那些事,跑到了他身边。

你是农夫与蛇故事的相反版本。别人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却每一次都认真地相信了。

真傻。

“你并不是真的想带我去吧?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你深吸一口气,说道,“还有,夏洛克,你这次演技很差。”你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的小伎俩。

在他面前就不能太过含蓄,觉得不好意思。就是应该开门见山地说话。

“我接手了一件帮他人洗脱控诉的案件。”

“你改行当律师了?”你觉得自己根本就是白担心。他即使身处病中也还是要想方设法地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在各种各样的案件里找到人生真谛。他就是马克·吐温笔下的那个热衷于探险的小男孩。不过显然他奔着的不是金银财宝,而是更高层面的东西。

“去植物园有利于我开发新思路。”他说。

对方摆出了个这么义正言辞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