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都是徒劳的。你就像是一种匪夷所思的电脑病毒,以文件夹的形式黏在桌面上。无论他怎样删除,右键粉碎,清空回收站,你还是会回到原来的那个地方去,无声地朝他炫耀自己的胜利。

直到他第十五次看向门口时,你才从楼梯间上来。

你承认,当看见那么个高大的身影直挺挺地站在门口不远处,不发一言的时候,你的心都突突地跳了一下。

“夏洛克,你怎么样?”在看清楚他脸时,你这样问。

其实你也不知道除了问这个还能问点什么。

“Fine。”他的动作并未有什么变化,冷淡而简洁地回复了你。

“不是。”你想了想,“我是说,你过得怎么样?”

他似乎也没料到你会问这个问题,清了清嗓子,转过身一边往沙发上走一边回答,“如你所见——你希望我回答好还是不好?”

你微微皱眉,“你知道的,我不能要求你回答什么。我…我在关心你。”

他走向沙发的脚步突然变了个方向,走到壁炉面前拿起了那只骷髅头,两只手捧着回到原来的那个方向。麦考夫给他的药后劲也挺大的,很容易就昏昏欲睡起来。这让他想起他之前陪华生一起庆祝的那个滑稽的告别单身夜。那时的他也是这样漂浮的状态,只不过原因不一样。

“结果差不多。”他小声嘟囔了一句,你没听清楚。

他窝在沙发里,灯光还是这样的昏暗,不过他没拉窗帘,今夜的月光如细碎的火星那样飞舞着落到他身上,给他那张雕塑般的脸衬上淡淡的寒色。

也许是你角度的原因,你觉得今晚的夏洛克不太一样。

他没接你的话,把骷髅头放在腿上,眼睛余光瞥见你的装束——未脱掉的有点湿了的外套、没有换鞋如今仍然站在门口的踏脚毯上,以及明显的那种淡淡疲惫的神情。

他开口:“不换鞋吗?”

你也同样简短地回了个如你所见。

“所以,你不是回来睡觉的?”

你敏锐地察觉到他似乎又开始不高兴起来,但你没有准备要迁就他。

“我跟你说过的,夏洛克。”你脚步依旧没有往他的方向挪动哪怕一步。

“噢,是吗?是我的药副作用太强了,所以忘了——我猜。”他语气放软了那么一点,“不过哈德森太太这两天一直念叨你什么时候回来。她很想你。”

你的注意力成功地到了那个药身上,“真的吗?那药副作用大吗?”

“呃,”你从他的语调里听出了比你更深的疲惫,“一般。”他甚至用了个比较中性的词汇,要知道平时他都是直接承认yes or no。他既不想回答bad,这样司马昭之心似乎太过于赤.裸和明显,也不想回答well假装自己没事。

你走了的每一天,他都有事。

“最多也就是偶尔会忘记一些事情,嗜睡,食欲不佳吧。”他净睁眼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