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面容非常英俊。那一些少女画家看到他应该可以激发灵感,但这种英俊中夹杂着一种锐气,真白看到他的时候会想到以前画日本主题的画作的时候的【武士】意象。

他身上穿着和服,跪在地上为她处理伤口,真白看着他的眼睛的。是浅淡的草绿色,垂下眸子时睫毛在上面投射阴影。有的时候转过头去查看伤口的时候月光照射在上面会让这种草绿色变得微微淡一点,他转回去的时候重新变深。

这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在流动的颜料一样。

椎名真白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切,作为艺术家的敏感神经被触动了,她的指尖神经质地轻轻点着木质椅面,却没有摸索到应该在她手边的画笔。

福泽谕吉尽量细致的治疗,女孩有着几乎能够让时间停止流动的美貌,被伤到的又是脸这种地方,如果稍微处理不好一定会留下终身的遗憾。

这个时候却听见了少女的声音,很平静,像是轻轻按到小提琴时发出的弦音。

“是什么颜色的?”

“嗯?”

“如果一定要选一种颜色,你认为是什么颜色的?”

“白色。”他回答,尽管不知道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

他手下触摸的皮肤是白色的,接近透明。

“我认为是灰色,绿色,黑色。”

她的心跳快了一点。眼神涣散,注视着只存在于自己内心的草图。

福泽谕吉等着她说下去。

“人类能够理解的暂时是这三种,其他颜色我看到了。记住了。但形容不出来。就算它们再次出现在我眼前,我也不一定能够辨认。”

“但是我要找到它。”

他把纱布轻轻贴在她的脸上,少女的说话的时候她的肌肤轻轻震颤着。

“只要找到那种颜色,我就可以画了。”

#

道别福泽谕吉先生回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临走时他对她再次道歉,并且给了她一个地址,承诺如果有什么麻烦可以去那里找他。

他算是欠下了自己一个人情吗?她想着从小津那里听来的说法,打开门。

家里面黑漆漆的,空无一人,充斥着寂寞的气息。

真白对于那种气息非常的敏感,她站在那里看着走廊的灯光投射到客厅里面,照亮了一个小角落,她临走时东倒西歪踢着的拖鞋被摆好了,但是小津的鞋子已经不在这里了。

她看了几秒,关上门重新走下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