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道理我都懂,那么我现在可以打他了吗?不留活口那种。

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对产屋敷月彦恨到牙根痒痒却苦于某些原因无法动手的心情与之前鬼舞辻无惨抓着我想拷问蓝色彼岸花下落的心境有多么异曲同工,直到安倍晴明笑得像个狐狸一样地嘲笑我说这就是天道好轮回。

“讲道理我跟你讲这些可不是让你看我笑话的!”我有些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所以你家寮里最近可还有空的房间,我觉得我还是搬回来住比较妥当。”

“雅小姐若是想把名字授予在下,在下也是随时欢迎的。”安倍晴明用扇子撑着额头,用着半带玩笑的口吻。

我睨着他,撇着嘴说道:“你们这些狡猾的阴阳师,总想着趁人为难的时候占上些便宜。”

“可是雅小姐主动提出要入在下的阴阳寮来着,怎的这会儿又埋怨起在下狡猾。”晴明却是不急不躁地与我打趣。

“我便是把名字给你,你又能把我如何呢。养我这么个无用的鬼,多不过是平白费一份粮食。”

“可你又能躲到哪儿去呢?”他语声端的发生了变化,分明起伏并没有多大改变,可听上去却好像带了几分正经。

这倒是让我有些应接不暇:“躲到哪儿去……什么的?”

“就算躲进在下这里,雅小姐也终究躲不过血咒下的绊,不过徒增烦恼,提心吊胆地度日罢了。”他坐正了身子,将折扇收进手心。

“况且在下这里也没有像须佐先生那样的医师替你调养,到底不便。”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我也终于收敛起了跟安倍晴明斗嘴的心思,只幽幽叹了句:“可真的没办法解开吗?这个咒。”

“恕在下无力。”晴明说:“更何况这咒术终有一半是雅小姐你的心结。”

我沉默。

心结……吗?是啊,他说的没错,可不就是心结。

闭上眼,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与安倍晴明的争论终究是没有意义的,我只是想逃避而已,但我其实也很清楚,此间纠缠哪里是那么容易逃开的呢。

站起身,我冲晴明颔首:“我知道了。我这便回去了。

“不留下来用过饭再走吗?”晴明挽留道。

“不了。”我说:“偷跑出来的事情如果让须佐先生知道的话,怕是又要挨骂。”

“外面可在下雨。”晴明又问了句。

“这点倒不需要大人您费心了。”我苦笑:“我这种见不得光的鬼总归是要天天带着伞的。”

“那么去吧。他就在外面等你。”晴明挥手作别。

“我知道。”

如晴明所说的一样,我其实早就察觉到了守在寮外的某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