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了,今天吃的是你最喜欢的炸鸡哦。”这么说着,美月扯了一把我的袖子,像是想要将我拽回家似地说道:“走,快走,你一定会很喜欢的。”
连我身旁的柴崎太太她都给忘了。
因为美月只顾着我,把阿治也给忘了还不小心撞了他一把,哪怕知晓自己应该好好对待芽衣的妈妈,我的心中还是忍不住产生了一点怒火,我用压抑的声音喊道:“你弄到阿治了!”
或许是因为从刚刚开始我就没有喊美月『妈妈』,一开口就是这么句压抑着怒火的话,美月茫然地喃喃着:“抱歉。”,往后退了一步,露出了看上去非常落寞的表情。
“啊...”我下意识地向美月伸手,却又觉得像我这种霸占了原主身体的人做出这样过于亲密的举动有些不适合,最后也只能将手收回来。
但总感觉很难过,是芽衣这具身体的原因吗?
就在这时,或许是因为听到了外面的声响,原本坐在屋里吃饭的高桥先生——也就是芽衣的父亲,美月的丈夫走了出来。
房屋的隔音很好,他坐在里面时没能听清外面在说什么,只是依稀听见妻子美月很激动的声音,这使得高桥先生出于对妻子的担忧而出来。
他原本还以为美月是和哪个人吵起来了——哪怕高桥先生知道以美月的性格,这种可能性非常小,可当他看见那个在梦中无数次见到的身影时,高桥先生还是震惊得睁大了眼。
要说这几年来是真的未曾后悔过半分吗?那肯定是骗人的,高桥先生也曾在午夜梦醒时分想过,自己的教育是不是真的出现了问题,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他也多次托人去寻找自己的女儿芽衣,自己也亲自去了其他城市到处贴寻人告示,到处询问“有没有看见我的女儿芽衣?”可高桥家也不是什么有钱人,现在又是混乱的时期,几年过去了,他依旧连女儿的半点影子都没找着。
现在猝不及防看见了女儿的身影,高桥先生整个人都愣住了。
在高桥先生的眼里,和美月一样拥有一头酒红色头发的芽衣与记忆里的相比要显得更加成熟更加美丽了,原先还有的稚嫩与叛逆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沉淀下来的温柔,变化大得他还以为这是另一个人来冒充芽衣呢。
可不管心中怎么感慨,在看到芽衣手边牵着的身影时,高桥先生还是感到一种强烈的愤怒与耻辱涌上心头。
那小孩看起来大约五、六岁左右,可能要更小一些,算算年纪大约就是芽衣离家出走那年怀孕的,说不定就是因为怀孕了不想被他们这对父母知道才故意在那天和他吵架,摔门离家出走的呢!
也不知道走回家的这段路上已经被多少人看见了,那个嘴碎的柴崎太太也在旁边,不用想也能够预见明天会有多少人议论这件事。
这么想着,高桥先生气势汹汹地走到我的面前,恶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大骂道:“你还知道回来么?!而且竟然如此厚颜无耻地带着孩子回来,你这给家里蒙羞的女儿!”
虽说只是打了一巴掌,但这巴掌实在是用力,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作响,嘴里涌上一股难闻的铁锈味。
我伸手按住了一旁的阿治,不带任何感情地望着高桥先生,这似乎使得怒火中烧的高桥先生更加生气了,他指着我,口不择言地怒吼道:“你还不如死在外面呢!”
...啊啊,芽衣她确实死在了外面,再也没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