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支撑着身体,望着这一年来一直在不停地下着雪的昏暗天空,试图想要重新站起来。可浓重的疲惫与疼痛立刻将我摁了回去。
再次倒在雪地之中的我像是一条濒死的鱼那般挣扎了几下,在发现无论如何都起不来后我就放弃了徒劳的挣扎,不停地喘着气。
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那到底算什么啊?
我应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这份恐惧?恐怕连阿鼻地狱都无法形容此刻我心中的这份恐惧。
某种像是直觉般的东西告诉我,那个女人将会与我产生极为强烈的羁绊。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几乎从未出现过错误。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份恐惧才会像是深不见底的海那般几乎要将我溺毙。
我抓着自己的脖子,头伸到一边去不停地干呕起来。汗液顺着我的发丝不停地流下。
明明此时是冬日,而我又是天生体温比较低,极少流汗的体质,可我竟然像是在烈日下被恶狠狠地晒过几个小时那样大汗淋漓,嘴唇发白得像是出现了中暑的现象。
未来的我将会与某个人产生极为深刻的羁绊?那算什么啊?实在是太恐怖了。只要一想到我竟然会对某个人产生情感,会与她亲密地拥抱与牵手,像是任何一个孩童与父母那般相处,我就感到了毛骨悚然,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幻境里哪个鬼怪拥有了什么奇怪的能力,借此来杀死我的。
侧着脸让我感到有点无法呼吸,我翻了个身,依旧躺在雪堆里望着头顶上一成不变的昏暗天空。
好痛苦、好难受、好想死。
我茫然地望着天空,心里想到:真难看啊。
我这么狼狈真的很抱歉。
这么想着,像是想要哭一样可又流不出眼泪来。脑海中恍惚间闪过了那双透着悲痛的、流泪的眼睛。
虽然抗拒、恐惧、厌恶,可我果然还是...
——想要知道那个人的名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躺在雪地里平复好呼吸的我浑身是伤地走回了津岛家。
一个女佣刚好看到我,看见我浑身是伤的模样,她看上去有些疑惑地想要过来问我怎么了,可随后又似乎想到什么,脸上出现了畏惧与迟疑。
我认得她,她叫做木村麻美,在我家已经待了好几年了。原本的她对我其实还算不错,但此时已经变为怨鬼,又在白日时什么都不记得的她似乎以为我做了什么事给鬼缠上了,因此极为害怕我,怕因为被我牵连也给鬼缠上。
为了掩饰这种恐惧,麻美小姐变得极为厌恶我。
人类是为了否定自己无法接受的东西而会去转移情感的生物。为了否定鬼怪这类生物,麻美小姐转而去厌恶我,心中产生一定是我做了什么事才会招惹鬼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