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混的声音糅杂了软绵绵的鼻音,栖川白歌顺着秀元的动作几乎整个人都蜷缩进了他的怀抱中,低垂的眼睫像安静栖息的蝴蝶遮掩住满目的苍翠,只剩下安详的面孔在黑发的拥趸之下像是蚌壳之中的珍珠,比天空中皎洁的明月更加明媚。
秀元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要是在四百年前,有些话或许他还说的出口,但是在四百年后,很多话不仅不能说出口,甚至连想都不该想啦。
逝者已逝,生者和逝者的牵绊,点到为止就足够了。
连月色真美这样的话,本来也不该说出口的。
“我总是觉得还有很多时间才会和你道别,但是缘分的了断总是来临的这么猝不及防。”
滑瓢已经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秀元也只是心知肚明的微笑着垂下眼,拨开在栖川白歌泛红的面颊边上如云似雾堆砌起来的黑发,冰凉的掌心贴上了她被酒精熨帖的微烫的面颊,看到了那一缕从自己手背上逸散的蓝色灵力。
“再一次见面,只能够用这样的面目和你重逢……总觉得也有些不甘心呢。”
他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深色的眼瞳之中却已经是安详的清澈,像是今晚万里无云的长夜,带着静谧的宁静,凝结着清澈的月光流淌出汩汩思念,汇聚成河。
栖川白歌感觉到了脸上舒服的凉意,忍不住在秀元的掌心之中蹭了蹭。秀元像是安抚着翻着肚皮打滚的猫咪一样顺着她的长发摩挲了两下,就将她抱了起来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这是——”
柚罗的声音停止在了秀元做出的噤声的暗示之中,她看着栖川白歌明显是喝多了睡过去的样子朝着自己的祖宗投去了谴责的目光,秀元只是满脸无辜,笑着像是担心惊扰到栖川白歌一样轻声说道:“给她找个房间安置下来吧,小柚罗。”
“她喝醉之后会睡很久才能醒过来,让她先在本家休息下来吧,等明天事情讨论结束之后再送她离开好了。”
柚罗怔住了。
她原本以为秀元表现出这个样子是因为舍不得,但是为什么——
“我和她的缘分已经到此为止啦,小柚罗。”
秀元抱着栖川白歌的样子看起来意外的轻松和熟练,一看就没有少做过这件事。尽管眉眼舒展的时候还是一片的温柔,但是柚罗总觉得自己好像从中看出了遗憾的坦然。
“活人和死人,已经不该有这么多交集了,小柚罗。”
秀元说完之后顿了一下,又问了一下柚罗还有哪里有空房间之后就轻车熟路的抱着栖川白歌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