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老人家已经开了这个金口,我再去走动也不合适。不如这样,我现在就写一封书信给你,你带着去给府尹看,具体怎么安置,你看他怎么说!”
蠢猪当即把纸笔一提,写了封信,说他之前与林冲争执不过是一时之气,此时累得他亲爹做下这般手段害死林冲,怕是传出去不好听,特教兄长西门庆做保,把林冲给弄出来,后头又加盖了他的一方私印。
我也不敢耽误,忽悠了高衙内几句,执着那信件教人送进了开封府。
过了半天方得回话,府尹说了:“之前教本官将林冲判斩立决的是高太尉。此时教本官放了林冲的又是高衙内。
这一父一子一起发话,本官我该是听谁的?那我自是得是听太尉大人的!
不过衙内即是已经把话说在这里了,本官只能是想想办法,眼下你就先等着吧。”
他说这就是一句屁话,我哪儿等得及?高衙内那货脑子不好使,他爹可精着呢,不定什么时侯回过味儿来,林冲必死无疑!
使足了银子上下打点,求着府尹教林娘子进去与林冲先见上一面,两口子有个什么话先给说上。
府尹看高衙内面子上,也就同意了。
一大早,我领着林娘子抱着孩子去牢里见林冲,到得牢门想起来林教头现在必然是受了刑罚,教孩子看见怕是会留下心理阴影,就将孩子接过来抱上,教林娘子先进去与她相公说话。
林教头的孩子与我们家官哥儿差不多大,虎头虎脑的很是好看。
看见他,我还真是有些想念我们家官哥了。正抱着孩子在怀里左右逗着玩儿,忽然觉得耳根后面跳了跳,回头看了一眼,似是有一抹黑影飞过去了,定神去看,却又没有。
正在抱着孩子哄,忽然听到牢房里传来林娘子的一声哭喊:“林冲,你若要休妻,我便立时死在这里。”
林冲道:“你我今生已无缘份,还这样死守着做什么?我此时做下一纸休书,只为保全了你和孩子啊!”
林娘子道:“官人休妻却说的是哪门子保全?你我这么多年的夫妻情份,难不成就抵不得这一场飞来祸事?奴家但说一句话,生是你林家人,死是你林家鬼。但凡你这休书落了地,我立马死在你面前!”
“娘子,你万万不可啊!”
耳听得这个动静不对,我赶快抱着孩子冲进去,迎面就是一股血腥腐肉气,却见林冲被打得混似没了人形,正与林娘子抱头大哭。
我赶快将孩子的眼睛给捂上,可孩子到底还是被吓住了,张着嘴放声大哭。
他这一哭,那两口子哭得更惨。
我道:“林大哥,你何苦说出休妻这般伤人的话?”
林冲泪如雨下,拱手道:“西门兄弟,此时林冲落难,六亲皆避之不及,未想你能前来相救,林冲感你大德。
此时林冲已是个将死之人,哪儿能再连累我的妻儿一并受难,此时我便是一纸休书与她断了干系,只为保全他二人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