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妍接过，打开，看到是一块很小的沙石，不像平时的石头那样表面覆满灰尘，却也并无其它特殊之处：“这是？”

“它是月壤。”担心周妍会不喜欢这个礼物的布雷特徐徐解释：“是来自月球的玄武岩，阿波罗计划的时候，登月太空人带回了一些月球土壤的样本，NASA将其中的一小部分作为奖品赠送给每年训练里的第一名。”

“这太贵重了……”周妍越听这石头的名头越大，有些汗颜：“你陪我去旅行，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布雷特笑着摇头：“没关系的。我昨天想找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翻看着就想到了它，它的意义非凡，却并不贵重。”

周妍摩挲着手中砂砾的纹理：“你把它给我了，那你怎么办？”

“我总有一天会真正走向太空。”布雷特摘下墨镜，蓝眸中全是认真神色。

周妍无法再推辞什么，将砂砾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再妥帖地放到包里。她留意到布雷特眼神专注，似乎含有热度，让她脸颊烧起高温。周妍清了清嗓子，准备打破这种沉静又浓重的暧昧：“你最想登上的是哪个星球？”

布雷特笑着回望住她：“你觉得呢？”

美国曾经成功登陆过的月球、与地球环境最为接近的火星、被太阳潮汐锁定的水星、高温逆行的金星——

布雷特的眸光充满内容，周妍急急思考，却发现她那可怜的天文知识显然并不够用，既然如此，只好根据对他的了解赌一把了。

“是太阳。”两人异口同声，又互相惊讶地看了一眼，笑了起来。

布雷特十分开心：“你怎么知道？”

周妍思考着回答：“它最常见，也最神秘，并且极难着陆。你那么喜欢向高难度挑战，我想应该是正确答案。”

布雷特看向车窗外不停掠过的风景：“如果能够克服太阳的高温和辐射，所有太空人都期盼着能够见证登日的那一天，那会是解密太阳系中心具有伟大意义的创举，多年以来，太阳上面有太多谜团环绕，比如日冕、比如太阳耀斑和太阳风暴，我从进入NASA起，就一直在准备着这一天。”多么奇妙，她可以理解他的梦想，布雷特将他在四驱车以外更广阔的蓝图一一讲述，这是科学，也是浪漫。

听着布雷特娓娓道来那些自己一知半解的专业术语，免费享用着太空讲座的周妍吐了吐舌，好险被她蒙对了，好险她吞下了后半句“直觉上，你不喜欢屈居人下。”

……

终于抵达京都，不知是不是布雷特的太空讲座有助眠效果，周妍在新干线上睡了个昏天暗地，布雷特倒没计较周妍的疲惫，只帮她整理了一下刘海：“那么，我们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