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苏策到了常五郎的灵堂前,白布缟素,被夕阳映的通红,苏策持香插在香炉中,苏策看着常五郎的遗霜,孤儿寡母,这日子不好过。
常五郎的族人站在灵堂外看着从长安的贵人,庄稼汉子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却知道这位贵人要给常五郎主持公道,苏策弯腰,常家大郎扣首陪礼。
苏策出了灵堂,常大郎瘸着腿跟在苏策身后一起出来。
“贵人,吾家五郎冤枉呐!”常大郎头发已经花白,常家五子,如今只剩他一人,二郎四郎早夭,三郎前些年战死无定河,他也在那一战坠马摔断了腿,只是没有想到自家五郎戍边十载,历经多次大战,最后却死在离家十几里外的郭家大院。
苏策看着常大郎的虎口老茧厚实,顺口问道:“可曾为军?”
“某曾为安北正军骑军队正,隆盛八年老帅带着吾等四万渡河,侥幸捡了条命!”常大郎此时也不知道苏策的身份,不过看着苏策身边披着皮甲的亲卫,只知道应当是军中勋贵,丝毫不敢怠慢。
“老帅为我师,既是老帅帐下儿郎,你家的事,某也有由头管了。”苏策拍了拍常大郎的肩膀,走到常五郎的三个儿子面前。
苏策微微低着头看着三个男娃问道:“你们兄弟三人,多大了?”
“回贵人,吾是家中长子常矛,今年十二,二弟常盾九岁,三弟常弓只有三岁!”常五郎的大儿子低着头不敢去看苏策,却没有怯场,口齿清晰的回答着苏策的问题。
“抬起头来,吾有话问你,等你父孝期到了,你也应当十五去折冲府选锋,可敢杀人?”苏策看着眼前的少年,眼神中满是考量。
这小子的骨架大,虎口有着新结下的茧子,肩膀一高一矮,弓马刀枪显然已经涉猎了不少年岁,说话瓮声瓮气,肚子鼓胀,十二岁如同十五岁的小子高大壮实,常家虽小,从后辈去看却有凌云之志,这样还没有起势的良家子,收入帐下只赚不亏。
“不敢杀人,却敢杀敌!”常五郎长子的回答铿锵有力,苏策心中暗暗道了声好。
苏策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待你选锋可入我帐下。”
“家主,事办成了!”罗阳翻身下马,走到苏策身边小声说道。
苏策转身对着灵堂躬身一礼,对着常家大郎和常家族人说道:“某先回去了,必定为你你家五郎讨个公道。”
苏策没有多留带着随从骑马趁着晚霞赶回折冲府。
此时折冲府中蜀王赵载校正饶有兴致的看着郭家人,只见郭家人面色并无俱色,反倒是有些坦然。这让赵载校有些摸不清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