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处箭楼发出震耳的弩弦嘣打声,一支支粗壮的床弩从箭楼射出,九胡人刚刚整齐的盾阵,在床弩的射击下开始出现空缺。
弩手们扣动弩机,一支支弩箭笔直的射向刚刚被床弩打出来的空缺。
先是床弩破盾阵,接着是精准的臂张弩掠夺盾阵中的老骑生命。
九胡老骑们没有还击,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靠近城墙,九胡老骑丢掉手中的木排。
阵中的刀盾手们抬着轻梯开始攻城,弓箭手们开始还击,
与此同时,凸出城墙的马面上左武关的弓手们也开始参与了射击。
九胡刀盾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手举着圆盾试图挡下射向自己的的羽箭。
承受巨大伤亡的九胡人已经登上城墙的人出现,只不过转瞬便掉落城下,断骨惨嚎声不绝于耳。
那是城墙上的左武关守军分出了长枪手,是长枪手们低着身子用长枪将好不容易爬上来的九胡刀盾手捅下城墙。
虽然九胡人的弓箭手手中的长弓并不如大乾制式弓弩那样精致,但是九胡老骑们的射术却是不俗。
攻城一方,九胡人承受这巨大的伤亡,城墙上的守军也:也不好受,九胡老骑们的箭太毒,太准,对射中,城墙上也开始有了伤亡。
不知是为何,也许是新仇旧恨,逐渐打出火气的两军,都撑着一口气,八万九胡老骑承受着巨大的伤亡也不撤退。
这是一场毅力的比拼,时间在一点点消逝,城墙下的石脉开始汇聚九胡人的鲜血,一股股血水沿着石脉而下,在石脉不远处的低洼处汇成一方血湖。
打出真火的双方,皆是全军压上,苏策知道城墙上的情况,也是将手头所有的战军都派上的城墙,就连辅兵们也随着苏策一声令下,抽调了千人开始着甲,以备不时之需。
战斗整整打了一个时辰,早上出营的九胡老骑们,伤亡过万,城墙上的守军也承受着上千人的伤亡。
突如其来的决战让整个左武关都笼罩在血色中。
阿拉格巴日站在高处看着远处的左武关,看了一眼天空,脸色却极为难看,巫师们说大雨将至,罗斯人一直在催促,本来阿拉格巴日想着今天拿下左武关,但是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阿拉格巴日的心情一如天空。
“撤军!”阿拉格巴日咬着牙,让老骑撤退。
当老骑们撤回大营,天上开始响雷闪电,似乎是刚才的厮杀激怒了老天爷,电闪雷鸣后,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冲刷着左武关外的鲜血。
一场大雨从上午下到中午,左武关外积出来不少泛着红光的水潭。
下午九胡收尸队拉着木车开始为族人收尸。
左武关守军并不会攻击不着兵甲的收尸队,毕竟双方都不希望发生瘟疫,阿拉格巴日需要的是拿下左武关,有一条南下的通道,若是有了瘟疫,这条南下通道就废掉了。
九胡人撤军后,很多守军卸掉紧张,瘫软在城墙上,下午天空蔚蓝,左武关的守军看着九胡收尸队收敛尸体,看着阳光下,水潭中闪耀的妖艳血光,不管是老卒还是后来补过来的府兵喉咙都在不停的吞咽。
太阳一出来,被雨水掩去的血腥味混杂着水腥味不断刺激着每一个左武关守军的鼻腔。
不过还好,之后的几天,雨下的时断时续,整个七月中旬都没有多少战斗,严防死守的左武关让九胡人的几次试探都无功而返。
雨断断续续,让九胡人饱受困扰,城墙上的老兵已然从九胡人射出箭看出来九胡人的疲倦。
雨水激增,冲走了血腥味,但是谷内湿气不断加重,中午竟然都会起水雾,这让九胡人和左武关守军的弓弦用不了几天就受潮不堪使用。
九胡人虽有罗斯工匠,却无正经的军械维护,九胡的老骑与狼骑只能在攻城的间隙用篝火烘干弓弦,只是一潮一干之下,弓弦的寿命大打折扣,七月中旬的最后几天,九胡人的箭阵中时不时就能传出弓弦崩断的声响。
而左武关的守军也并不好过,很多守军的身上已经开始出现疹子。
不过得益于关北的将作和军医,潮湿带来的军械损耗和人员肤症情况并没有影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