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兵部还有将作监的人,很多人脸色煞白。
因为一部一监的官吏正在数着人数,登记造册。
皇帝实封食邑,为的是贵族们上了战场有亲兵可用,而不是让这些不缴纳赋税的户籍成为贵族牟利的工具。
民,国之基也!
有人想要返回去,却被右羽林卫的人马拦住了。
要么按着顺序走,要么等着牡丹内卫上门。
冬狩还没有开始,圣人的猎物已经被射倒了。
而太子和勋贵的猎物,今天还没到猎杀的时候。
至于说为什么没有人通风报信,谁敢说城门外沿着路边的百姓中有没有牡丹内卫,谁敢说自己家周围没有停着一辆马车。
至于有没有兔死狐悲的人,苏策估计是没有的,因为苏策可不想上了战场遇到没有战心只想活命享受的人。
冬狩,勋贵列兵,这是长安城难得的热闹场面。
长安城的百姓从小听的话本里面就有大乾贵族亲卫的故事,有名号的亲卫挺直了腰板,没有名号的亲卫也没有被百姓嘲笑。
一场大战中总有幸运的人一战封爵,但是一座武爵的维持却需要一代代袭爵者沙场饮血,不是每一个袭爵的人都有这样的勇气。
三百零九位贵族,有名号没名号的亲卫只有不到二百支满员齐装。剩下的多是带着十几护卫。
是的,护卫,这些不满员的亲卫,已经不配亲卫之名。
因为他们护持的人已经不愿意沙场立功了。
因而,哪怕苏策只是一个县伯,他也可以走在县侯的前面,哪怕苏策亲卫中最小的亲卫只有五岁。最大不过十五岁的亲卫。
由苏策领头,所有人除了苏策身穿太子赐予的甲胄外,其他亲卫皆是一身黑色皮甲,连皮甲下的衣服也是黑色。
谷苏大领着五十个年纪最大的亲卫在后面押送着马车。苏策领着一帮小娃娃走在前面。
所有人皆是双马配备,当然架车的少年们没有骑上自己心爱的小马驹,他们的马驹在马车旁跟随着。
贵,以功大者为尊,以实力为次第。
实力不是战力,而是一颗永远不会沉沦富贵荣华的心。
所以哪怕苏策带着这支平均年龄不到十二岁的亲卫,也没有百姓嘲笑,迎来的反倒是长安城百姓的欢呼,毕竟那五十个跟着苏策身后的少年郎,不,应该是小郎们太过“可爱”。
十几岁的少年骑马怎么有五六岁身穿小号皮甲,披挂着小号横刀弓箭的孩童有趣。
等到苏策出城的时候,百姓的欢呼声更大了,十里长的朱雀大街,百姓眼中那些五六岁的孩童撑了下来。
没有哭喊,连眼神都没有乱,所有人都和最前面的苏策一样,沉默的前行。
“假以时日,此人必成军中柱石!”
这应该是苏策经过后,百姓们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窥一斑而知全豹,一次勋贵列兵,便能看出来贵族中的优劣。
至于有没有韬光养晦之人,可能有,但是亲卫是私军,皇帝封赏的私军,明面不养兵,暗地里养兵?
真当宫中供奉和牡丹内卫是摆设吗?
养私军和养私兵,一个是滔天恩泽,一个是抄家灭族,再是韬光养晦的人也不敢在这方面搞文章。
等到苏策赶到南山猎场的时候,整个猎场中北面那块专门留出来的扎营草地已经人声鼎沸。
以太子赵载承的四千旅贲军为中心,五位国公加上安定郡公的亲卫围在绕着旅贲大营安营扎寨,占据了整个条形草地的中部,在东边则依次是其他郡公县公县侯县伯,不过却按着军中出身分割成了四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