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便罢了,偏偏还这么冷,落到地上全结了冰。这一冬天,得冻死多少人。”
谢玄辰从身后走来,也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幕:“不止。”
慕明棠回头,不解地看着他:“什么?”
谢玄辰的侧脸映在雪光里,鼻梁线条仿佛被镀上一层莹莹冷光:“不止是我们。草原落下来的雪不会化,他们那里,远比我们受灾更厉害。”
慕明棠突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中原以农为本,无论寒门富户,冬日屯粮是常识。可是草原游牧民族依赖打猎和放牧,这么冷的天气,许多羊被冻死,说没粮食就没粮食了。
慕明棠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低声试探:“你是说?”
谢玄辰看着窗外的落雪不说话,唯有薄唇紧紧抿着。
从十一月开始,各地都是请求赈灾的折子。不光是京畿地界,江南同样迎来了百年不遇的大寒潮,江南粮仓都吃不消了,更不必说其他地方。
然而这时东京亦自顾不暇,雪断断续续下了两个月,街上、路边、屋檐处处挂着冰,京城炭火价暴涨,越来越多的百姓烧不起炭,这几日路边已经出现冻死的人。
东京商业繁荣,百姓大都小有积蓄,饶是如此,都有人被冻死。京城之外的城池,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