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不知道击中她的是什么东西,但这种骤然袭来的灼痛给她一种烙印在骨髓里的熟悉和恐惧感。
她努力摇晃着想站起来,但一波又一波的疼痛让她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她的双手痛苦地抓在地上,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经历烧灼。她碧绿的双目圆睁,眼前仿佛也烧着了火,只有一片红光。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珍妮完全反应不过来。
她杀了莫里亚蒂。可莫里亚蒂是整个苏格兰场,甚至是整个伦敦的敌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坏人。杀人的感觉并不太好,但珍妮并不觉得自己杀错了。
她不明白,她杀死了一个该死之人,那些原本也希望这么干的人,为什么突然转变立场,将枪口对准了她?
不过她也没有力气去想明白了。
她太疼了。
终于,一声无法忍受的痛叫从紧抿的双唇中冲出来,在被夜色和警笛笼罩的贝克街中起伏回荡。
在疼痛的恍惚中,珍妮依稀听到夏洛克在喊她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可是汹涌的疼痛不允许她在他的声音中流连,她如同被潮水裹挟着,不知道自己会飘向哪里。
她努力朝着声音追过去,连路灯的微光都变成了朦胧红色。
她模糊看到夏洛克,还有华生和哈德森太太,他们都在努力向她跑过来,可是有什么不停地阻拦他们。
隔得那么远,她眼前又一片模糊,其实看不清什么,可珍妮却那么真实地感觉到夏洛克的焦急和失控。
他那样傲慢冷淡的人,从来只有从容和镇定,哪怕面对再凶残的罪犯、再紧迫的状况,都不能让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出现一丝丝裂缝,但是她今天却做到了。她果然很争气。
她不止今天做到了,从前也做到过。因为她在上一次自己濒死之际,也看到过他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