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绪宁蹙眉。
他抓着刘秀的手掌抵在自己心口,颇为无奈地说道:“你要如何感知?我的心跳?”然后他握着手掌继续往上,贴在气管旁。
“还是这脉搏的跳动?”手掌下,就是蔡绪宁的喉咙要害。
一下又一下的跳动清晰得紧。
刘秀紧绷了数日的神经稍稍松懈下来,长臂一卷把蔡绪宁拉到怀里抱住,头颅埋在蔡绪宁的肩膀上,闷声说道:“想阿绪。”
这难得幼稚的模样,让蔡绪宁在沉重之余也忍不住笑出声。
他伸手揉了揉刘秀的脑袋,打趣着说道:“你怎么与弘儿一个脾性?”
“阿绪说反了,当是弘儿肖我才是。”
刘秀一本正经地反驳。
然后两人就都安静下来。
“那我以后都回家睡。”
沉默了片刻后,蔡绪宁轻轻说道。
家。
这个冰冷的宫城,在蔡绪宁的话里说出来,就好像变作了什么温馨的存在。就仿佛当真是一个家了一般,而不是某种权威的象征。
刘秀闷闷笑起来。
阿绪。
他的好阿绪。
究竟是怎么样的人家养出这样的性格,总是能把冰霜化为暖雾。
这么多年了……刘秀抱着蔡绪宁的力道在收紧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
刘秀曾经有过无数次涌现出要把蔡绪宁彻底禁锢的想法,可一次次却都没有付诸行动。
他以为是因为自己心软。
后来发现是因为蔡绪宁心软。
对于他,蔡绪宁总是拥有绝对的宽容与忍让。
就是这种几乎没有底线的包容,让猛兽的獠牙也忍不住收起,安逸睡在平静的领地中,仿佛清楚他既然圈定了这部分的范围……
蔡绪宁就不会走出去。
刘秀轻轻咬了一口蔡绪宁的耳朵。
“你说的,会回家睡觉。”
蔡绪宁笑眯眯地说道:“你还怕我糊弄你不成?”
他向来说到做到。
连着数月的时间,蔡绪宁再晚都会赶回皇宫,去皇子的宫殿看眼弘儿,然后再回到寝宫。身为勤政的好皇帝,那个时候刘秀自然是没有休息的。
兴致一来,他们还能做一些羞羞的事情。
倒也养成了习惯。
直到夏日,下朝的时候,走在蔡绪宁身后与他关系较好的大臣正在抱怨最近蚊虫叮咬,即使是蔡绪宁这般人物也走脱不得云云。
蔡绪宁直到他们离开还在琢磨着他什么时候被蚊子咬了都不知道?
他最近感觉自己睡得神清气爽,压根没有这个问题。
等到他踱着步去打卡上班的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那个大臣老眼昏花,怕是把他脖子上的吻痕当做了蚊虫叮咬的痕迹。
心里顿时藏着无数的脏话。
刘秀这几日做的是有些过分。
但是平时他压根不会在衣物外的皮肤留下痕迹。
蔡绪宁拧着眉在屋内踱步,找了个镜子,使劲儿试图看到他脖子上究竟有什么印痕。奈何这个时候的镜子压根不给力,别说能够清晰地倒映出痕迹了,看着镜面还有一点点朦胧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