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茶杯推到刘秀的面前。
“你莫不是在迁怒于他?”
他至今还记得当年在历史碎片中所见到的刘秀,对于那个唯一子嗣的冷漠态度。
“我倒也没这般小的气量。”刘秀道,“是他自己不敢来见你。”
蔡绪宁挑眉。
“他很敏锐, 最开始与我说李音不对劲的人便是他。小小年纪,也主动提出了要做诱饵, 想要引出李音的目的。”刘秀平静道。
也是因此, 他认为是自己害了蔡绪宁,故而内疚至今不敢来见。
过于早慧, 也是一种麻烦。
“……怪不得那日会是这样的发展, 不过那些侍卫是你安排的吧。”
蔡绪宁道。
以弘儿那样的性格,暂时怕是想不出构陷李音是刺客的主意。
嗯哼。刘秀轻轻应了一声, 道他本来就打算动手。
不管李音是谁的儿子, 不管他究竟是还是不是, 刘秀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如果不是蔡绪宁比他更快赶到,那在他的示意下,那些侍从会在他们到来之前让李音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现在能放过李音,是因为李音无辜。可在那刻,若是杀了李音能让蔡绪宁恢复,刘秀不可能手软。
蔡绪宁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是冬日了。
他的体温却不会想从前那样畏寒怕冷,仿佛这种体质已经消失。逐年温养出来的存在被彻底拔除后, 蔡绪宁还有些不大习惯。
“弘儿现在在何处?”
蔡绪宁问道。
“该是在读书。”
“那你便同我一起去看看他罢。”蔡绪宁道, 他的声音里藏着无奈的笑意。他并非不知道刘秀应当是在清理什么,但与此同时他也是真的想把蔡绪宁紧紧抓在手中。
若非如此他是不会这么紧紧盯着他的。
蔡绪宁也知道此番种种,到底是令人后怕。
就算是刘秀也不可能这么快摆脱其中的刺激。
“也好。”
刘秀与蔡绪宁一起出现在外书房外的时候, 最先发觉的人应当是站在前头的太傅。
尽管朝廷中已经有所耳闻,知道蔡绪宁已经从整整数月的昏迷中清醒过来,但是当太傅亲眼看到他与陛下站在窗外的时候,心中还是泛起了莫名的困惑。
蔡绪宁的昏迷是无缘无故的。
又或者说他所昏迷的原因是无法对外公布的。
那一日,整个洛阳城都听到了一声奇怪的声响,而就在那之后,蔡绪宁昏迷,侯爷李通与公主刘伯姬连夜出城离开洛阳,那狼狈不堪的模样,让人心中不免疑虑。
这几桩事情都碰巧在同一日,难道真的只是巧合不成?
而就在那之后,陛下整日整日发疯,几位王爷本该离去,却不知为何逗留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