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绪宁飞进去的时候,正看到凌空一抹飞血。如同泉涌般喷出来,淅淅沥沥,在地上染出血红的花瓣。
殿内铺陈开来,皆是血色。
他的脚步顿在半地,迟疑地看向高位之上。
穿着红衫坐在殿宇上的男人随手抛开剑,薄凉的唇一抿,便是蔡绪宁熟悉的微笑,他说道:“还有人……有意见吗?”
尽管处在震惊之中,蔡绪宁也想吐槽:人?哪来的人?不都给你吓跑了吗亲哥?
不对,是杀光了啊!
寂静的殿内,有人狗狗搜搜动了动。
蔡绪宁这才发现不是没人,而是都躲到一旁去了。
“陛、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头猛磕在地上的力,蔡绪宁都要为他们吃痛。
蔡绪宁现在才明白方才那侍卫的话,某种意义上也不是没错。
阿秀疯了。
杀疯了。
蔡绪宁粗粗望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尸体,有几个倒也是有点面熟。如果正常情况下,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对这些人动手。
毕竟根据花大佬的科普,汉代左右的皇朝还是与门阀权贵分不开的,如此大肆屠杀权贵,简直就是在把他们逼上对立面。
除非……刘秀拥有绝对的武力威慑。
就像刚刚那个侍卫所说的那样,有着强大武力的压迫,让世家不敢妄动。
可是怎会如此?
蔡绪宁心里刷满问号,就算是再疯狂的世界,又怎么会演变成现在的模样?
血红衣裳的刘秀站起身来,淡漠地说:“那就这么办吧,祭祀在半月后举行。”他懒懒地摆手,宽大的袖袍微动,滴落下几滴红色。
那宽大的礼袍,是生生被血色染红的。
刘秀往外走,靴底踩在肉泥上的诡异滑腻感,只让他快意地笑起来,微弯的眉眼里满是孩童般的快乐。
蔡绪宁想跟上去,但是他听到几声细微的耳语后,犹豫再三还是留了下来。
“……不该,当初就不应该……”
“你不要命了!”
蔡绪宁微眯着眼,说话的这两人他倒是还有点熟悉,隐约记得是前段时间投奔来的人之一,名字倒是记不大清了。
“可他是妖孽!”
年迈官员急匆匆地打断他的话,嘶声力竭地说:“一个,祸乱朝纲,蛊惑陛下的妖孽!瞧瞧吧,如果不是因为他,陛下怎会性格大变?”
“别说了!”
这殿内稀稀疏疏跪着的人也不少,虽然死了好些个,但是蔡绪宁这么一数,怎么还得有小几十人。啧,也是,毕竟是朝会,总该有些人。
“你若是不怕死,刚才陛下发疯的时候,怎么跑在最前面?”
不知是哪儿传来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却如同一记耳光抽在年迈官员的脸上。
“好了。”
蔡绪宁望过去,说话的人却是邓禹。好家伙,总算遇到一个超级眼熟的。
蔡绪宁飘了过去。
邓禹全然不察就在他几步之外,站着一个阿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