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奇怪的是,刘秀却是笑起来。
仿佛他听懂了。
蔡绪宁感觉有手指点在他的眉间,用力抹去方才蹙眉的褶皱。
“阿绪没有私心,那我要用什么来套人呢?”刘秀的嗓音含着笑意,与几分极浅极浅,是现在醉鬼的蔡绪宁无法分析出来的意味,“我倒不至于这般愚蠢,因为你起初的私心,便无视你后头所做的种种。”
刘秀难道没有从中受惠吗?
不,他甚至更喜欢这种利益等价交换的事情,那才更符合最开始刘秀的预设。
远在蔡绪宁坦白之前,刘秀便知道他是有所求。
只不过这个“求”,是阿绪早就说过,他却没有意会到罢了。
而且……这样岂不是更好?
私心,就像是一个牢笼,情感,不过是其上的点缀。把通往牢笼的链条先牵住了,才能稳住这个人不是吗?正如他那日的威胁可以起效,说明逼迫蔡绪宁的那种意识,某种程度也是需要刘秀的配合。而要如何借此彻底留下蔡绪宁……那才是刘秀要考虑的问题。
私心,这样的私心,刘秀希望越多越好。
私心越多……阿绪脚下的泥淖就越多,想要摆脱他……不就更难了吗?
“即便那时来的是其他人,”刘秀心里的阴暗更甚,拍着蔡绪宁的力道就越轻快,“难道阿绪以为我会是个没见识的破落户吗?见一个就爱一个,那也太浅薄了些。”
蔡绪宁抿唇,小小声说道:“不,不爱……”
也不知道是在说自己不爱,还是在让刘秀不要爱。
但他把刘秀的胳膊抱得更紧了。
几秒钟后,直播间无声无息关闭了。
蔡绪宁睡着了。
刘秀在他身旁静坐了许久,刚换的衣裳底下,新伤正在隐隐作痛。这痛感却让刘秀清醒,更是敛眉思考一个问题。
“他们说?”
刘秀轻轻说道,“是谁同你说的?”
…
翌日。
蔡绪宁还没有睁开眼,就感觉浑身酸痛难忍,尤其眼皮有点睁不开。脑袋剧烈的疼痛让他稍稍侧头都仿佛有无数人在敲锣打鼓,瑟缩得他不敢再动弹。
昨日喝的是烈酒,后劲儿大不说,这宿醉的反应也是贼吓人。
蔡绪宁继续躺尸,甚至没有睁开眼去看现在是几时。
反正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是早上了。
太阳穴的血管突突直跳,蔡绪宁懒得伸手去揉,寄望于它能自己平复下来。他现在抱着被子,身上还暖呼呼的,尽管呼吸间都是酒意,可除了脑袋,身体还算舒服。
等下,有些不太对劲。
蔡绪宁微微眯眼,他只有一床被子。
身上既然已经盖着厚被,那他抱着的是什么?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砸在了他的脑袋上,把原本就疼得要命的脑袋弄得更加混乱了。
妈的。
他昨天晚上不会胡乱抱着什么玩意儿睡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