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坐在摇晃的车架内闭眼。
本就是大厦将倾的溃败之象,新朝没了,又与他有何干系?
他摩挲着横架在膝盖上的宝剑。
大盗窃国,可他,却是能与天争,与地斗!
他们,本就是破坏历史,为侵吞气运而来的窃贼。
…
一月三十,百万莽军兵临城下。彼时,新博宁的守军兵马不过区区万余人。
如此庞大的差距,几乎从气势上击溃了本就奋战了近一月的新博守军。
当夜,议事的气氛甚是低迷。
刘秀看着垂头耷脑的底下众人,平静地说道:“可是气馁了?”
何璋苦笑着摇头:“主公,这非是我在扯后腿。外面莽军铺天盖地,便是我们有心,怕也是守不住这座城。”
别说是守不住,这满满当当近百万人,可没有丝毫的虚假。遥想他处三四十万充当百万的做法,这里的百万可是实打实的。
真不知道是该为王莽如此实诚而开心还是绝望。
刘秀道:“莽军率百万前来,便是要在此处一战定乾坤。战也是死,不战也是死,并无太大的差别。”
徐长平面色苍白地说道:“观莽军的状态,锐气待发,不像是能接受投降的姿态。”他的话显然如同一把利刃,划开了议事厅内躁动不安的气氛。
“可是我们与敌军的势力相较,完全是不能比啊!”
“如果投降,难道王莽就会放过我们?”
“他们究竟是如何长线直入?”
“原以为周边州郡的兵马不会再多,可现在来看,必定是王莽强行下了命令,才会有如此百万之巨……”
“他竟然是御驾亲征……”
种种纷扰的言论在厅内响起。
刘秀只是任由他们讨论着。
待杂乱的声响渐渐平息下来,又陷入一种奇怪的冷凝后。
刘秀才说道:“诸位,可是打算投降?”
众人语塞。
倒也不是没有想要动这样念头的人,可是这样的想法在刚才的讨论中就已经被毙掉了。
可想而知,王莽御驾亲征至此,绝不只会想要投降这一个结果。
既如此,连退路都已经被砍断,不撑下去,又能如何?
新博宁的低迷,倒是与蔡绪宁现在的狼狈成正比。
他们一行人日以夜继地赶路,堪堪抵达幽州都尉的时候,马匹都已经有些脱力。
蔡绪宁不得不停下来休息,同时陷入了沉思。
上谷和渔阳的助力现在还不能保证握在手中,而在新博宁被围困的半月前,幽州招兵的负责人还曾经传回来消息,说是约莫招募了七八千人,这赫然是个不错的成绩。
然招募的兵马素质如何,现在主事者的态度又如何,暂时还是不能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