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绵绵,银装素裹。
太灵山逐渐被银白覆盖,就连屋檐都落满了白雪,每日都需要有人上屋去清理积雪,免得压垮了这山间的诸多屋子篷帐。
蔡绪宁躲在厚重被窝里面瑟瑟发抖。
他一个南方人来到北边,若说看到下雪不激动那是骗人的,可连续的雪天袭击之下,蔡绪宁已经快要被冻傻了。
干硬的冷风飕飕刮,让人连早上出被窝都觉得是煎熬。
蔡绪宁费劲地穿戴衣裳,一边跟刚醒的几个观众互怼。
“郎君,有何吩咐?”
外头有经过的做事者听到了些许絮语,还以为是蔡绪宁在叫人。
蔡绪宁扬声否定,再把靴子给套上,用力跺了跺脚,把自己包裹得跟颗球似的。
他慢吞吞地出了屋,在去吃饭的路上遇到了刘秀。
刘秀的身旁围着好几个人,像是有要事要商议。蔡绪宁凑过去听,就听到一个叫徐长平的人说道:“昨夜关着的山贼逃了两个出来,不过被看守的人捉回去了。主公,这些山贼桀骜不驯,留着无用,还每日浪费粮食,还不如杀之以绝后患。”
蔡绪宁挑眉,这大兄弟下手挺狠。
不过他的话确实不错。
他们一行人经过几次对战与冻霜袭击,能熬到现在在太灵山落脚的,最终也只剩下一千一百三十二人。这其中包括了那些重伤不治身亡的人。
而太灵山山贼原本就有好几百人,如果全部都养着不用,那实属浪费。可若是放出来用之……这里面又有不少是穷凶极恶之徒。
蔡绪宁想了想,对刘秀说道:“待会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得用的人。”
他知道刘秀是倾向于杀的。
刘秀颔首,低低嘱咐了几句,这才越过几人与蔡绪宁一同去吃早食。
徐长平是个瘦长的中年人,他其实早先是在外头给县官做幕僚,后来那县官因着与刘姓有关,在王莽登基该拆换代后,县官就一并落了马。徐长平也因此失去了职务,重新回到了徐家村。
逃难的时候与徐广英他们一同出来,接连失去妻子儿女的打击让他身体孱弱了些,可还是以文弱之躯熬到在太灵山,再到现在开始崭露头角……也算是一路艰辛。
他看着主公与蔡绪宁一并离开的背影,忍不住说道:“二位感情甚笃,蔡兄也是颇有能为,可为何主公不让他做些事情呢?”
这其实也是徐广英纳闷的。
这俩兄弟关系好一起打拼,不应该互相扶持吗?
可蔡绪宁虽然时有出谋划策之举,但实际职务却是一概都无,实在让人费解。
寒风犹在呼啸,拍得窗户连连哐当。
躲在冷硬仓库内的诸多山贼们腹中饥饿难耐,却无人敢喧哗。昨日有人逃出去了,原本以为是自由大道,却万万没想到不到半夜就被抓了回来,当着他们的面一并抹了脖子。
这虽然吓不破他们的胆子,却也能让山贼们老实点,短期内不敢再有异动。
他们每日只有一顿,是在下午的时候。但是不知道为何,最近三天却是再也没有人送东西过来了。
何光有点难过,他们可能是想把山贼都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