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者苦笑,这可真是埋伏的好地形。
流民暂时只是围着他们,并没有做出冲杀的举动。刀者困惑地蹙眉,不知他们究竟是何意思,不多时,在前头的那些人中,走出一个瘦削的男人。
首领谨慎地也穿行过护卫们,两人站在各自队伍的前头对话。
不多时,首领脸色难看地回来了。
“主家,他们要粮食。”
若是交粮,就各自相安无事。
首领忍不住在心里大骂,虽然流民确实悲惨,可这种抢夺他人财物的行径难道便是好了?哪有这么理直气壮的道理?
小儿子躲在父亲的袖下,嗫嚅道:“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有粮草?”
刀者苦笑,这么大的商队拖着几十辆沉重的车马,只要懂点门道的人,大致都能猜出点,再看他们前进的方向,也基本能确定个八.九不离十了。
他当初之所以会千里迢迢赶来冀州,就是听说了真定这里不限粮价的消息。却万万没想到,为了这点钱财,竟然真的有可能要把命填进去。
“先……”
刀者喘口气,却感觉眼前有点发昏。
他想说先谈判切磋,可实际上,这要如何能商讨下来呢?
对于流亡在外的灾民,他们唯一缺少的就是粮草。如果是在几年前,莫说是几十车,就算是上百车,刀者也都能舍给了他们。
可现在米价甚至能比价黄金,舍去这批货,要赔的家底会让刀家从此一蹶不振。
…
“瞧着还是有点讲道理。”
趴在山背上,顶着一把草的蔡绪宁悄声说道。
这些流民看着还没有那等一窝蜂涌上前烧杀抢夺的恶劣行径。
他们天不亮的时候就抹黑从另一条崎岖的山壁爬上来,简直堪称是攀岩第一绝,现在蔡绪宁还觉得自己的指甲盖疼得要命,没掀开纯粹是幸运。
“还没见过血。”
刘秀在旁边低声道。
平平无奇的语气让蔡绪宁不由得死鱼眼。
阿崽,不要突然说出让人害怕的话啊!
蔡绪宁探头看了一眼,又迅速缩了回来,头上的两把小草晃了晃。
“我觉得要动刀了。”
这明显是不可能谈拢的买卖。
蔡绪宁一边说着一边去看刘秀的脸色,试探着说道:“如果现在文叔想阻止,要如何阻止呢?”
刘秀淡淡地说道:“为何要阻止?”
不过他还是回答了蔡绪宁的话。
“看到下面中心的那辆马车了吗?”刘秀遥遥指着下头的一辆马车。
蔡绪宁点头。
“马车上要么是商队的主事者,要么是他的家眷。不过刚才掀开车帘的时候,我看到里面是一大一小两人了,应该是两者俱在。先擒住那小的,事情就好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