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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的嘻嘻哈哈有点妨碍到蔡绪宁的情绪,他心里翻了个白眼,甚想把这玩意推到角落里。
“你不是刘家人,从一开始就是杨素的人。又或者你不是杨素的人,你只是,某个打算和杨素合作之人的棋子。不管是哪一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知道杨素要做什么了。”
蔡绪宁站起身来。
这个结论,是他从一开始就得出来的,却还是得通过柴房这一出来引。
因为直接说,刘秀不会信。
他站在柴房中,看起来是在看着角落里这堆烂泥,实则眼眸却一直盯着窗外,好似要看透到旁人的心去:“方才其他几人的说法,综合下来,也大致能猜测出杨素的想法。我不知道杨素是何人,假定你是他的人,四年前他派你来舂陵潜伏,成为刘家的门客。以刘縯招揽门客的爽朗,他不会不答应。这是第一步。”
刘秀知道他在看的是他。
屋内蔡绪宁继续说道:“第二步,落在两年前,杨素抵达舂陵,同时谋略开始,你在这个时候已经因为献策获利而成为刘縯信任的人,从而成为一店之长,开始频繁能和其他掌柜接触。刘家在舂陵虽有名气,在新野却不是多么大户。毕竟这不过是前皇室的小小分支,尚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舂陵刘家的根基薄弱,利润多来自农庄土地与店铺的收入。你以利益诱之,让几个掌柜逐渐起了异心,开始私吞收益。”
他说到这里,眼睛越来越亮。
“第三步……”
蔡绪宁停住几秒,似是在犹豫说不说:“杨素起初做的是替人写信的活计,你诱导几个掌柜频频与其接触,若用的是写信的说辞,则请他来往见面就成了稀疏平常的事,甚至不太会纳入考虑担忧的范围,不会引起怀疑。杨素通过你打压了刘家的钱财收入,又频频与几个掌柜接触,这其中有不得不见的理由?最后还莫名其妙用十万两来做赏……张贺,这卖命钱,若只买刘秀一人的命,也有些不大值当吧?”
张贺听到这里,脸色总算绷不住,露出些许惊恐的神色。
蔡绪宁一锤定音:“……怕是,从一开始,买的是刘家这一家子的命。”
从头到尾动手的,都会是这些马前卒。
而幕后者徐徐图之,一点点侵染,却从头到尾,都不露于人前。
毕竟,谁会担忧信任的、允许自由进出刘府的自己人,会突地反刺自己一刀呢?
“吱呀——”
刘秀进了门。
此刻的他面无表情,冷硬的模样更似从前的初见,那会子他就是这样一张鬼神勿近的脸,透着凌冽的寒意,就算是笑,也是透着薄凉。
“刘秀……”蔡绪宁挡在他的面前,他不想挡,却不能不挡。他看着外头微亮的天色,心知此时已经有点晚了,毕竟冬日的早晨是很晚亮。
刘家人是刘秀心中的结。
当初那把火不光烧死了他的叔父,也一并烧死了特特去看望他们的母亲与姐姐刘黄,那种耻辱与悲痛至今刻在每一个刘家人的血肉骨髓,绝不会忘。
“让开。”
刘秀平静地看他。
蔡绪宁坚决地摇头,开口说道:“他们只是刀,就算你掰断了刀子,可持刀的人会有无数把刀。你不先断了持刀人的手,只断刀,又有何用?”